大仙于是转向水若云询问:“姑娘所中何毒?又因何而解?”
水若云短短一天之内3个指头都遭了殃,她本是极怕痛的,这会手指被割来割去的也不敢言声。听得这大仙问了,赶紧又把原来那套说辞搬了出来,什么被奸人害了,大夫介绍到大理来找神医,但她一直是被照顾的那个,所知情况不多,还是要问问她越山哥哥才行。至于怎么会解了毒,她就是真不知道了。末了,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越山哥哥他们会不会有事,他们会醒吧?”
大仙摸摸胡子,道:“花神是不会害人的。良善之人,自会有他的好际遇。”
水若云着急道:“大仙,我不是什么花神送来的。我只是一个来求医的普通人。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越山哥哥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父母兄长家人,都还在等我回去呢。”
大仙转向那个大奶奶和七爷,道:“你们是把人强掳来的?”
大奶奶道:“大仙,她随行的人全都睡过去了,我们不把她带来,她也是落得个迷路饿死的境地。怎么会是我们强掳呢?这些年,那么多外人侵入我黑泽,有哪个象她这般清醒无事的,再者,她身中奇毒,进了我宗氏却莫名全好了,不是花神的安排又是什么?”
总之,每桩每件,全都奇巧的符合一个推理逻辑,那就是冥冥之中花神的指引。
那大仙沉吟了片刻,道:“那明日先让宗主见见她,若真是花神送来的缘定之人,宗主与她,自会有命定之安排,顺其自然就好。”
水若云急了,这些人,怎么这般讲不通,还一付就打算将她与什么宗主打包送作堆的样子。她越山哥哥还不知怎样了,她急得眼眶发热:“什么宗主,什么缘定之人,我不要见。我有越山哥哥了,我,我已经嫁人了。你们不要不讲理,让我回去找我越山哥哥。”
大仙倒也不恼她的大小声,反而好声好气的劝:“姑娘,你莫急。你能到此,自是与我宗氏有缘,花神不会弄错的。若你并非是我们以为的那个人,花神也会有所提示。你静下心,万事顺其自然。你越山哥哥,在花神这地自有他的际遇,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看心,看势,看天意。”
“什么都是你们说的,你们把我掳来,把越山哥哥丢在那,还说什么顺其自然。我不愿意来,怎么就不顺我之意,越山哥哥他们要是在那有什么意外,也算被你们所害,你们口口声声不会害人,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那七爷一看她态度不善,不耐的欲喝斥,被那大奶奶抬手拦下。
水若云这会子也不管不顾了:“什么花神指引,全是借口,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昏睡不醒,一定是施毒所致。我不要见什么宗主,我要去找越山哥哥。”她越说越急,越急越怒,泪珠子忍不住掉了下来。
小青看她这样,过来抱着她的腿安慰她。那大奶奶道:“妹子,我们宗氏若非有花神庇佑,早就不复存在。宗氏祖训,绝不施害于人,无论你信是不信。总之,你就先休息一天,好好想想,明天会带你见见宗主,很多事,你慢慢就会明白的。至于你说的越山哥哥,如果他真有造化,或许会有相遇的一天,我们也绝不会横加阻拦。你也会看到花神的指引的。我们自是不会强迫于你。”
那大仙也宽慰了她几句,然后几个人领着小青一同离去了。
水若云哪有什么心思休息,她心心念念牵挂着凌越山的安危,就算醒来无事,他能找到自己吗?这里的人古古怪怪,万一真是强迫自己嫁给什么宗主,她自是死都不愿的。按他们的说法,自己身上的毒已经没了,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百转千绕,最后抹了抹泪,决定出去探一探。走到屋外,倒是没看到有人监守,她赶紧快步出了院子,却正碰到了昨日领她过来的丫环。那丫环笑笑:“姑娘,要周围走走吗?我陪着姑娘去吧。”
水若云道:“呆着怪闷的,我想一个人随处逛逛。”
丫环不以为意,只说:“那行,姑娘若觉得有人跟着别扭,我就不扰姑娘的兴了。姑娘若是逛累了,或是找不着回来的路。就把这个铃摇上,有人听到就会出现了。姑娘就说要回夕园就好。”说罢,递给一个精巧的手摇铃铛。
水若云接了铃铛,看那丫环自顾自走开了,她这才移动步往外,走了一段暗里观察,竟真是没有人跟着她。她稍稍缓了缓,按昨日的记忆向外走着。记得一直往左,是个花园子,两边有空地,她们是靠着有三棵树这边过来的,她记得的。再往右,有个湖,不太大,湖的形状有点象葫芦,她应该朝湖面窄的那个方向去。再走一长段应该有个正圆的湖,她走好久了,为什么没看到。她想了想,折了回去,从葫芦湖前面的另一条道过去,这次有圆形湖了。她喘了口气,紧张的有些冒汗。她可以的,她能认得路。接下来是有5条七拐八弯的回廊,她暗自给自己鼓鼓劲,继续走下去。
一路没遇到什么人,只见到了二个丫环,她们冲她点点头施了礼,算打过招呼,就走了。水若云成功的走到了第四条回廊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大奶奶。她跟另一个穿着桃色衣裳的女子一边走一边在谈着什么,那女子稍显年轻些,眉目温婉,秀丽端庄。她们两人抬首看到了水若云。那大奶奶又跟桃衣女子说了什么,要向水若云走过来,桃衣女子似是拦了她,又说了几句,大奶奶终于罢休,冲水若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剩那桃衣女子,和善的对着水若云微笑,走了过来。“你是水若云姑娘吧,我是宗氏的老四,宗秀萍。”
水若云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宗秀萍又道:“你莫慌,我们真不是坏人。我大姐做事是急进些,老六老七也是暴脾气,但我们没有恶意的。我跟我相公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你的事了。我来找你聊聊。”她优雅秀气,说话温柔和善,很是让人舒服。
水若云心存了一线希望,道:“我真不是什么花神娘娘送来的,我有相公的。我想去找他。”
宗秀萍笑笑,牵过她的手:“我陪你走吧,路我熟。往山门去这边会快些。”她领着她,一路慢行一路聊着。
“你别怪我大姐,因为大仙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我们宗氏仰仗花神的庇佑才会平安到今天。我年轻的时候原本也是不信的,呵呵,我是兄弟姐妹里最叛逆的一个。”
“你?叛逆?”水若云真是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端庄温柔的妇人跟叛逆一词能沾上边。
“哈哈,有句话说人不可貌相,就是指我这种。”宗秀萍哈哈大笑,透出几分豪爽来。“我年轻的时候非要出去闯荡,家里人拗不过我,就让大仙给我预言,大仙一定要让我把花神带上,说是有花神的指引我才能转危为安。你想想,我是出去闯荡江湖的,带上几盆花算什么事呀?”
水若云想起自己也非要出去闯江湖的劲头,也觉好笑,不觉与这宗秀萍多了几分亲近感。
“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真得不由我不信了。”钟秀萍笑笑:“这些事呀,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讲给你听。我是想告诉你,放宽心,无论你是不是那个人,我们都不会逼你做任何事的。花神会给你指引,你随着你的心,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
“我的心告诉我,要去找越山哥哥。我很担心他,我要跟他在一起。”水若云发现对着宗秀萍,比较容易说出心里话。
钟秀萍笑笑,道:“我悄悄让我相公去找你越山哥哥了,大姐他们是死守着族里的规矩的,在花神召唤下沉睡的人,我们宗氏一族是绝对不能管的,怕触怒花神,那些人会如何,花神会有安排。有些人会醒,有些人会回去,有些人就会一直睡下去。我们族人是不能插手的。”
“那,那越山哥哥他们……”
“你别担心,我相公也是外族来的,他去找了,无论是醒是睡,都会把他带过来的。”钟秀萍带着她一路朝着山门走:“不过宗氏不能让外人进来,你是个例外。但你越山哥哥可不行,所以我们到山门外头去等他们吧。”
“嗯!”水若云宽了心,她觉得这个钟秀萍是可以相信的人。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聊,很快拉近了亲近感。到了山门外,寻了个草坪空地,钟秀萍又摇了铃唤了仆人送来小食茶点的,全当在野外赏花踏景了。
一直等到日头偏了西,看到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独自一人走了过来。钟秀萍挑了挑眉,有些诧异的迎了过去:“怎么没看到人吗?”
水若云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那男子摇了摇头:“大姐说的那个地方没有人,也没看到马车。我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那男子说着说着走近了些,水若云一看他的五官长相,只觉倒吸了口凉气:“西牙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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