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捆的仓颉终于弄清巴江恼怒的原因,于是挣扎着说:“酋长,我们没逃跑哇,您们在墓地祭祀您们先祖,我和石娃闲着没事,才去洞里看岩画的。我们没逃跑啊,酋长,您冤枉好人。”巴英仍哭着对巴江说:“阿爸,仓颉哥已是我们白狼部落的人了,他和石娃哥都喜欢我们草原。他俩根本就不想离开我们白狼部落,您为何还要杀他俩祭神?”巴江气恼地指着巴英:“你,你…… 唉!”
这时,萨满走到巴江身旁,低声说:“酋长,我看仓颉他俩没有逃跑之意。他俩为发明象形字,才去看岩画的,这是天神的旨意嘛。你也不是对象形字有兴趣吗?你还说要让仓颉把象形字刻画在石壁上,我看,把他俩带回部落,严加看管算了。”
巴英擦了擦眼泪,对巴江央求道:“阿爸,萨满巫师说得对,我们把他俩带回部落。您不是怕他俩跑了吗?那就让我和羊蕉住在他们的小帐篷里,我天天跟着仓颉哥,看他往哪跑。”
犬腾又吼叫起来:“为了白狼部落的安全,把这异族小子杀来祭天算了。”萨满见状,对犬腾喊道:“犬腾,休得胡来,让酋长决定。”于是,萨满又对巴江说,“酋长,我们观察仓颉都好长一些日子了,我看他俩不像来刺探我部落情况的。你想杀他俩是为部落安全着想,我们留下他俩,也是为部落着想。何况,仓颉确在秉承神灵旨意,在发明象形字,万一误杀他俩,我们就有大难啊……”
巴江看着萨满,犹豫不决。过了片刻,巴江用刀指着仓颉:“好,我暂不杀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仓颉神情终于缓和下来,问道:“酋长,啥条件?”巴江口气依然有些强硬:“三年之内,你俩不得离开我白狼部落。三年后,要是我白狼部落未被异族侵犯,那么,如果你们想走,我巴江决不强留!”巴英听后,立即用手碰碰仓颉手臂:“口歪,仓颉哥,快答应吧,这是我阿爸最大的恩赐了。从前,我们杀了好多撞入我白狼部落的异族人,只有你俩是例外。”
石娃也急忙劝道:“仓颉哥,答应巴江酋长的条件吧。”仓颉已明白,由于巴英的哭闹和萨满的努力,巴江已放弃杀他和石娃的念头。但眼前巴江的条件无疑是漫长的囚禁啊。看来,若不答应巴江酋长,他一旦下不了台,很有可能提出更苛刻的条件。于是,仓颉想了想,对巴江说:“好吧,我答应。”
巴江将刀往皮制刀鞘一插:“好,回部落!”此刻,犬腾却恶狠狠瞪了仓颉一眼:“哼!”
第四卷 泣血逃亡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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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气息,在苍朴而凝重的黄土塬窜动、弥漫…… 仿佛凤凰岭前的两棵老柏树,最先领略到成熟的秋色。汹涌了整整一夏的洛河,此时,也渐渐安静下来,波光中,透出大山苍黄的倒影。一群赤鹿,在森林旁啃着泛黄秋草,神鹿部落的族人们,在雁声之后,时常能听见几声舒放的鹿鸣。
神鹿部落议事厅中,神鹿氏和姜缈吃着兽肉,桑芸又拿出山果,摆在石桌上。神鹿氏情绪非常低落,对姜缈说:“祭司,秋天到了,还不见仓颉和石娃的影子,他俩肯定出事了。”桑芸也有些埋怨:“我当初就不太赞成他俩去草原,仓颉和石娃还没长成汉子,过两年去也不迟嘛,现在倒好,在外是死是活都不知。黄娘和石娃娘也问了不知多少遍,你们说,该咋办?”
姜缈用有些发黑的长手指往嘴里扔进一块碎肉,嚼一阵后,仍很自信地说:“酋长,仓颉是个极聪明又机灵的娃崽,他和石娃都有骑射之功,又有黑虎相伴,我想,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唉, 西北大草原路途遥远,他俩迷路倒是有可能。”
神鹿氏:“祭司啊,他俩只是迷路就不要紧,早晚都能回来。我最担心的是被游牧部落的人劫持。听说游牧部落的女人非常喜欢聪明英俊的外族人,仓颉他俩如被劫持,就难回来喽……”
姜缈笑了:“喏喏,他俩真要是被草原女人劫持,也会逃回神鹿部落的。酋长,这你放心。”
桑芸笑了起来:“喏呀,祭司,不一定吧?”
神鹿氏看看桑芸,又对姜缈说:“祭司,你要为仓颉和石娃多多祈祷,仓颉可是我们部落的希望啊。”
姜缈:“喏,酋长,你知道么,最近我天天夜里都在林中为仓颉和石娃作法。连我的一大群赤鹿也跟着我朝西北方向呦呦鸣叫。”神鹿氏:“喏,祭司,最近夜里叫得挺厉害的鹿鸣声,都是你作法的原因?”
姜缈点点头:“是啊。”
“你心里有感应么?仓颉和石娃的情况咋样?” 放心不下的神鹿氏又问。
姜缈摸着胡须:“嗐,酋长,我不是讲了么,我已多次遥视过,他俩没死亡的信息传来,只是有些磨难的影像而已。”
神鹿氏:“年轻娃崽,多点磨难也没啥。”这时,姜缈起身走出议事厅,又朝山林打个响亮的口哨。
几日后,黑虎独自踩着秋天的孤寂,不紧不慢跑上一座远处的草坡蹲下,然后呆呆地望着东南方。秋风中,黑虎偶尔会发出几声怪异的长叫,这声音听来,似乎有点不像从黑虎喉咙里发出的响声,反而近似于凤凰岭中的鹿鸣。仓颉、石娃、巴英和羊蕉几人,他们牵着马,赶着一大群羊,朝草坡慢慢移去。
猎鹰在秋空盘旋,搜寻着草原的猎物。远处的犬腾,抱着一个女人骑在马上恣意折腾,欢叫声不时振荡着草原的下腹。纵然如此,犬腾仍不时偶尔用眼瞟着仓颉几人。羊群在悠闲地啃着开始发黄的秋草。仓颉和石娃在草坡坐下,巴英和羊蕉去追赶几只跑往一旁的小羊。秋阳,暖暖地照着广袤的草原和隐隐的远山。仓颉扭头看看羊群,又看看仍在远处蹲着的黑虎,从皮囊掏出小羊皮,又独自描画起来。
羊群边,巴英和羊蕉各自抱着一只小羊玩耍,小羊在她俩怀中,不时发出咩咩的叫声。巴英略比羊蕉大些,具体大多少,谁也说不清。巴英的哥哥在巴英小时,一天夜里钻出毡房找他的大犬伙伴,被偷袭的狼群咬死了。从那时起,一直非常敬狼的巴江便埋下恨狼的种子。巴英的妹妹在不到一岁时生病没能救冶过来,也见天神去了。从此,巴英就成了个小小的孤独者。羊蕉的父亲是白狼部落的哪位汉子,谁也说不清楚,羊蕉的母亲为寻找被风雪吹散的羊群,从此再也没能回到部落。为减少巴英的孤寂,乌额吉把孤女羊蕉领到自己的大毡房,一直陪伴巴英。几年过去,巴英和羊蕉都长成白狼部落漂亮的少女。
石娃看看不远处的巴英和羊蕉,低声问仓颉:“口歪,仓颉哥,我们真要三年后才回神鹿部落?”仓颉用手撑着下巴,有些无奈:“为躲祭神之难,我答应了巴江酋长;现在,他们又严密监视着我们,石娃,你说,现在有啥法。”石娃口气有些坚决:“不!我要逃跑。仓颉哥,我们一起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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