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身旁,不就有一位精通此道的高手么?”
天河听得勃然大怒:“你——!”紫英见他辱及菱纱,也是忍无可忍,愤然道:“元亦,我敬你是师兄,说话让你三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
元亦冷笑道:“哟,看不出来,慕容紫英你倒是有几分硬气,怎么着,跟师兄——”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禁地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外面何事喧哗?!”
元亦忙换了一副恭敬的神情,回身施礼:“掌门,您出来了?”夙瑶看他一眼,目光又转向天河三人,最终停在紫英脸上,冷冷一笑:“哦?紫英,几天不见,你竟已目无尊长了?”
紫英连忙施礼:“弟子不敢!”夙瑶哼道:“不敢?那方才是谁在外面和元亦争吵啊?”元亦听掌门语气,显是向着自己,顿时挺直了腰杆,斜睨着紫英三人,目光中尽是轻蔑得意之色。紫英心中气苦,却又不敢争辩,只听夙瑶冷声道:“你们三人跑到禁地,所为何来?”
天河大声道:“我们是来找我大哥、找玄霄的!”元亦喝道:“大胆,竟敢直呼师叔名讳!”夙瑶鼻子里哼了一声,元亦连忙垂手退到一旁,不敢再说。
夙瑶冷然道:“你们要找玄霄?哼,他不会见你们。”天河怒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禁地里?你把我大哥怎么样了?!”他隐约觉得,大哥和掌门之间似乎有着极大恩怨,这时看见掌门进入禁地,不由得极是担忧,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夙瑶脸上是轻蔑的笑容:“你口口声声称玄霄大哥,看不出来,他还颇有办法,居然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紫英惊疑道:“掌门,您这是……什么意思?”
夙瑶嘿然一笑,长叹道:“真是可悲啊,慕容紫英,枉我一直认为你聪明绝顶,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今日一切都是我与玄霄策谋,而你们几个,不过是棋盘中的几颗小小棋子罢了。”
慕容紫英全身一震:“棋子……”夙瑶冷冷地道:“当日我令你放任云天河等人,就是要骄其心、懈其备。若非如此,他们怎敢轻易来到这禁地之中?又怎能助得玄霄破冰?这一切若非已安排妥当,就凭你们数次在禁地大摇大摆地出入,我又岂会不闻不问?”
天河和菱纱震惊地看着紫英和掌门,想不到紫英原先那些放纵自己的行为背后,竟是如此细密的心机。紫英身体微微颤抖,轻声道:“原来,掌门你……是为了……”又听夙瑶淡然道:“当然,这一切都是从云天河上山那一天开始的。玄霄身为羲和剑之主,在望舒剑被你们带至山门时,自然有所感应,有他告知,我才会见机收你们入门,也才会有之后的种种安排,直到今日大功告成……”
韩菱纱喃喃道:“所以、所以你根本不是靠什么占术,才知道有故人之子上山……”夙瑶望着她,脸上只是冷笑。紫英强自镇定下来,问道:“掌门,弟子斗胆一问。弟子实在不解,难道如此做,只是为了取回望舒剑?此剑乃本门之物,若是向天河索要,他自然也会归还,又何必、又何必使用这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诡诈”二字,实在说不出口。
夙瑶冷然道:“你莫要弄错了,我要的不是望舒剑,而是再度苏醒过来的望舒剑。”紫英不解道:“弟子驽钝……”夙瑶看也不看他一眼:“你无需明白,如今妖界虽然按兵不动,但大敌当前,岂可轻忽?紫英你还是速速回去修行,勿要被杂念所扰。”转向天河和菱纱,朗声道:“至于你们两个,看你们连衣服都换了,倒是很识时务,就自行下山去吧!最好将山上的一切通通忘记,忘得越干净越好!”
天河大声问道:“等等!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说大哥骗了我们?可是大哥为什么要骗我们?!他、他不是我爹娘的师兄吗?”
夙瑶冷冷一笑,话音有如冰雪般寒冷刺骨:“师兄?那又如何?你可知道,玄霄恨云天青、夙玉入骨,没有杀了你,已算手下留情!”
天河暴喝道:“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不可能!”头上汗水涔涔而下,夙瑶冷漠而轻蔑地看着他,脸上寒意涌起,朗声道:“看样子,不与你说清楚,你是不会死心的。元亦!你去将本派秘卷取来。”
元亦恭恭敬敬地一躬身:“是。”得意地瞥了紫英三人一眼,向剑林外走去,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双手捧着一本发黄的簿册走了回来。夙瑶喝道:“元亦,我命你将卷轴上所记,一字不差地念出来!”
元亦朗声念道:“吾派第二十代掌门道胤真人以惊世之才,苦修终年,于晚年参悟以阴阳双剑和合之力,携派中弟子飞升之秘法。自此,穷三代之人力、物力,终成羲和、望舒双剑……阴阳双剑需以‘人剑相合’之法修炼,数载方有所成。而双剑飞升之法,必辅以强盛灵力,非人世苦修所能及。道胤真人不愧思虑深远,曾夜观星象,占一奇地,灵气充沛异常,应能为吾派所用。奈何此为妖界,并不易与……吾派弟子玄霄、夙玉资质上佳,乃被选为双剑宿体。历三载,逢妖界以十九年为一周,再度降临。玄霄、夙玉合双剑之力网缚妖界,令其不可动弹,以引取极大灵力。而妖界顽抗,吾派与之力斗,第二十四代掌门太清真人不幸为妖孽所害,引发战局旷日持久,惨烈非常……”
念到这里,元亦两眼向后看去,脸色一震,不觉顿了一顿,夙瑶厉喝道:“念下去!”元亦忙续道:“关键之时,望舒剑宿体夙玉心生怯意,更因私情,与其师兄云天青携剑出逃。羲和剑宿体玄霄独力难支,令妖界脱离昆仑而去。此一役吾派伤亡过百,其中掌门太清真人、掌门首徒玄震、长老——”
夙瑶冷冷地打断了他:“够了。”转向天河,冷笑道:“云天河,这下你再无疑惑了吧?”
天河的手抖个不停,嘴唇哆嗦,颤抖着说道:“你说……大哥……他是被我爹和我娘害的……”夙瑶厉声道:“不错!若非云天青、夙玉临阵脱逃,玄霄又怎会运功过度?且他无望舒剑支持,内息大乱,才终致阳炎侵体,被冰封十九年之久!”
天河全身颤抖,口中喃喃自语,菱纱见天河难过情状,急劝道:“天河,你别理她!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卷轴,随便念一念,就要别人相信啊!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卷轴为何不敢放在经楼里?”她之前曾悄悄潜入经楼,偷看琼华派的名录,却没见到这本簿册,此时见夙瑶突然拿出,心里也有几分疑惑,倒不全是安慰天河。
夙瑶冷笑道:“这是本派秘辛,岂是人人可知?何况以你妙手空空的手段,这本书若是放在经楼里,万一被你所见,那我与玄霄岂非功亏一篑?韩菱纱,你当我准你入门,便不了解你先前的那点事情么?”
紫英忽然苦声问道:“掌门,弟子还是不明,无论如何,本派只是要将望舒剑取回,又何必……何必如此对待天河他们?”夙瑶凤眼圆睁,向紫英怒目而视:“大胆!你有此一问,难不成是觉得我错待他们了?”
紫英身子一震,在这琼华掌门十数年积威之下,纵是正直果敢如他,也不觉为这一怒所慑,口唇微张,却是说不出话来。夙瑶半是斥责地喝道:“云天河等人入门以来,我命你尽心传授心法,如今令他们下山,也不以驱逐之名,我自问待他们已是不薄。莫非你心中还有不服么?”又转向云天河,冷冷道:“你口口声声要见玄霄,且不说他此时正运功调息,不可被打扰。就算真的令你与他相对,你又如何言语?玄霄未因前事报复,已是难得,难道非要引出他旧恨,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吗?!”
天河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心中数般情感汹涌激荡,几十个念头纷繁交杂,一时间竟都是说不出话来。夙瑶扫了三人一眼,又是一声冷笑,高声道:“元亦!我要入禁地闭关了,你带人在此守好,绝不可让人闯入!”缓缓走入门内,那扇石门又关拢来。天河三人眼看着夙瑶进去,心下焦急,却没半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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