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赵相宜昏迷的那天晚上赵相莲偷偷地听见了她父母的谈话,已经七岁的她,加之杨氏的教导,使得她有些早熟,渐渐地听懂了杨氏在说什么,心里也是一慌,十分害怕。
但同时的,她也是记清楚了那翠玉镯子的藏身地,这会子趁杨氏和赵老三有事回她娘家了,便偷偷摸摸地把那物事给拿了出来,好一阵喜爱,又想着反正爹娘都不在,干脆拿出去在那些玩伴群中炫耀炫耀,长个脸面。
“相莲姐,你这镯子真好看!恐怕值不少钱吧,你娘什么时候开始戴这么好的东西了!”间中,有个比赵相莲年小的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道。
还不待赵相莲回答,又有另一个小子抢先道:“你没听大人们说呀,他们家收了人大户人家的银子,这会是有钱了,才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哩!”
赵相莲见大家都用一种崇拜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早乐开了花,拿着那个翠玉镯子晃荡晃荡的,紧接着慢悠悠地显摆着:“嘁,你们懂个啥。这镯子看着大,不像我戴的,可也不是我娘戴的。这可是我娘专程买来存着,到时候等我长大了,给我做嫁妆的哩!”
众人一听,直说赵相莲的母亲待人怎么怎么好,疼孩子又会打算的,可把赵相莲给乐坏了。
间中还有个小姑娘满脸羡慕道:“相莲姐,你娘真好,真疼你!要是我娘也像你娘那样疼人就好了!”
“唉,这事呀,可不能勉强,谁叫我投胎投得好呢!”赵相莲此时此刻直感觉自己升华了,与面前的一群小玩伴们简直不是一个层次的,故而已经开始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去看他们了。
正巧李氏从别家串门回来,瞅见赵相莲在不远处玩着,刚想上前去叫她回家吃饭,却是被她手里的那个翠玉镯子给晃了一下眼。
心存游移地走上前去,仔细地瞧了瞧那样金贵物事,低头问赵相莲:“相莲啊,这东西是你的?”
赵相莲见了李氏,明显地心虚了起来,害怕地低下了自己的头,支吾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之前羡慕赵相莲的小玩伴都争先恐后地告诉李氏,那是杨氏买来送给赵相莲做嫁妆的!并满心地羡慕嫉妒着。
这些话骗骗小孩是可以,可李氏却是心知肚明,杨氏待她闺女怎么样,这在整个大家庭里都不是秘密,别说杨氏没那个本事攒钱买这么别致的首饰,就是真有这个能力,也万万不会为自个闺女置办。
而且,不知为什么,看见那只翠玉镯子,李氏心里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但是一时半会的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生恐赵相莲撒谎,或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李氏赶紧温言遣散了诸位小玩伴,拉了赵相莲平静道:“相莲,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好好地告诉二伯娘,这镯子哪来的,真是你娘买来的?”
赵相莲紧紧地攥着那只翠玉镯子,紧抿着嘴唇不说话,李氏见状,想着杨氏赵老三都不在,这事还是得方氏来管,便不由分说,拉了赵相莲去方氏那。
方氏正在北屋哄赵相宜吃药,见状放下了药碗,走到赵相莲跟前,伸出一只手:“拿来。”
赵相莲害怕方氏严厉的模样,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双手背在身后直摇头。
“不拿是吧?”方氏说完就紧抓住了赵相莲躲在背后的一双手,转眼间就把那翠玉镯子给夺了过来,仔细一瞧,便知那不是什么粗劣货,心里更气,指着赵相莲喝道,“说!这东西哪来的!”
“娘,您小声些,别吓着孩子。”李氏想着这事横竖跟孩子兴许没什么关系,便是上前劝道。
方氏见状,不看赵相莲,却是扭头去看赵相宜:“相宜别怕,奶奶这不是在说你。”
随后又转过头来看赵相莲,语气却是好了很多:“相莲啊,奶奶刚才是急糊涂了,这事跟你许是没关系,不过你可得仔细老实地告诉奶奶,这东西哪来的?”
赵相莲抹了抹眼泪,脑海里尽是杨氏警告自己的凶残模样,心里一怕,也不敢把这东西的来路说清楚,直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方氏抬头看李氏,李氏却也是摇摇头解释道:“我也是刚才在路上碰见她跟小孩子在一起玩,听说是……弟妹送给相莲的嫁妆。”
“嗬,这话说得真好笑,她要是能给自己闺女置办这么别致的嫁妆,我就跟她姓!”方氏刮刺着,心说等杨氏和赵老三回来了,可得好好问问这东西的来路。
他们家虽穷,可人穷志不穷,怎能背着人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赵相宜坐在床上细细地观察着那个翠玉镯子,原还觉得熟悉,这会却已是肯定,那镯子不是别人的,却是张寡妇的!
由此,她又连连推测到了一些深层的东西,还不待自己细细理清,却已是挥着小手张口嚷嚷道:“奶奶,奶奶,那镯子好像是张姨的!”
一听“张姨”,方氏起先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可经李氏一提醒,她倒是明白过来这是在指张寡妇了。
方氏心一跳,定睛细细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嘴上道:“还别说,我刚才瞅着那镯子就像是见过的,现在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张氏的么?”
她的第一反应是杨氏或者赵老三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把人张寡妇的东西给捎带出来了,心里正着急,想着那张寡妇日日拿这镯子出来炫耀,现要是知道丢失的镯子在自个家,她还不要过来闹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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