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咱们不是喝过酒的兄弟吗,为什闽然就招招要命起来了’……之类的感想。”
黄翎羽木然,耳边忽听团猴儿狂喝“低头!”领子上一紧,被莫谙扯趴下地去。嗖的锐响几乎擦着头皮而过,几乎没有间隙地,那根奇长的乌金弦又自不可思议的方向拐了回来,莫谙举剑架开,一时间被震得右臂酸麻。
黄翎羽被莫谙自地上提起,才懒洋洋十分没有诚意地答道:“哦——是哦,好奇怪啊!”
莫谙几乎要摇头叹气,碍于气氛紧张,才不得不喝了声:“闭嘴!”
团猴儿也在那边嚷嚷:“不许通敌!”
慕容炽焰似乎也没有料想到黄翎羽是这种态度,愕然呆怔。
团猴儿趁他这一瞬间的闪神自腰囊里掏了一把生石灰,兜头撒了过去。不敢再做逗留,扯了莫谙拎着黄翎羽就跑。
“怎么是那边?”莫谙问道。
“包围的人最少。”
“陷阱!”莫谙道。
“稍一停留那要命的疯子就会追上来!顾不得那么多了,火坑也得跳进去!”
两人对答之间,越过数重高墙,一见刀光剑影也不管是敌是友就兜头盖脸砍瓜切菜如入无人之境。不片刻窘了黄翎羽曾与慕容炽焰喝酒的那片湖边小林。
从别处包围过来的人看见那满地的血肉碎块,似乎骇于他们的悍勇,远远跟在后方。要知道刀剑虽然无情,可是砍劈多了也会破口缺损。团猴儿也就罢了,莫谙杀人手法凌厉得就像切豆腐,明眼人一看就尸块知道,这莫谙已经杀人杀到了能瞬间判定每一块骨骼位置的程度,便于恶斗之中也能精确避让开骨骼和筋腱,如何砍劈也能确保兵刃的锋利。杀人至斯,纵是在以刺杀为业的鹏中也是骇人听闻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般简单,莫谙和团猴儿在树林间绕来绕去,始终找不到出路。不多会儿,已经重复绕过湖边那株两人合抱的高杨数次。
团猴儿蹿上树去四下寻路,忽而怒骂道:“莫非中了阵法!”
莫谙领着黄翎羽一蹿立到了树上。环目四看,只看见脚下不知何时起了苍茫雾气,将一片小林池地绕弟密层层,分不出远近。
他心惊神摇,当年阎非璜之所以蝶阎王刀,除了刀法凌厉之外,更因为不知从何处学来的阵法,能让人如坠阴曹迷途中。因阎非璜不愿外传,至今能习得其中一二分者,也不过慕容泊涯和慕容楠槿两人而已。
莫谙心头大震。
是怎么泄漏出去的?慕容炽焰那边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东西!
黄翎羽此时看着足下浓雾却更是震骇莫名,如坠梦里。
不,其实当他死在车轮下的那一刻,这个梦境就已经层层展开了。又或许,早在那一年他们潜入淮南王墓里时,这个噩梦就已经层层展开了。
别人或许炕出门道,然而在他而言娶非如此。雾气虽然不断移形换位,但浓厚有别,几处阵眼时隐时现,方位形制与那时在汉墓壁画中所见之一的变化恰是相符。
真的能行得通吗?五行八卦相生相克的变化?
前世发现汉墓阵图的时候,他和阎非璜几乎研究得倒背如流,合力摆弄了许久,却始终没能让任何一个摆弄出的阵形奏效——哪怕是风吹草动的动静都没有。最后被两人归类为怪力乱神之说搁置一边。
难道在“那边”行不通的怪力乱神,到了“这边”就行得通了么?还是仅仅是恰巧在雾中出现了相似的图案而已?
浓雾里一条细长的黑弦破风自下扫来,往黄翎羽脚上缠去。团猴儿嘁的一声骂道:“这魔头,又追上来了!”
且说慕容泊涯那边,白发魔莫灿携着的子乃是长公主的儿,也就是慕容泊涯的,被封郡主的常衿。她早哭垫带雨,还没等剑拔弩张的两人搭话,就扑跌着冲向慕容泊涯,一边泣道:“表兄!”
慕容泊涯漠然往旁边侧了半步,那人就自己跌倒在地,不依地道:“表兄你怎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当日答应与我的婚事,皇伯父怎会如此疑心你的忠诚。”
慕容泊涯心中暗怒,这个表仗着受天子娇宠,总以为什么人都有义务要围着她转,便连他都惨遭荼毒不少。今日离去,但是远离此人也算一件幸事。
莫簿在原地道:“你可知道了吧,若不是你的功劳,这位表哥也不会对天下子如此失望,搞到偏偏要和人抢男人去。”
要说起白发魔莫灿,现在已经少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早在十六年之前是与莫谙和莫韵两姊弟有着颇深的渊源。当时洛平京郊莫府富甲天下,收留江湖落魄人士近百,尚是双十年寄莫灿便是莫府护院,即便与这些江湖人对手也毫不逊。
因为被牵连进了白衣教的案子,整个莫府顷刻间被府查抄,是阎非璜将莫府的两个孩子和莫灿带了出来。其后莫韵莫谙两弟分别跟了慕容泊涯和楠槿,莫灿则被皇帝分去了四皇子身边,自此忠心耿耿。
常衿郡主更是哭得抽噎不断。连泊涯都装作诧异地向莫灿道:“前辈怎么将这碍事家伙带来搅局?”
“看来只于看人这方面,我们有着共同之处。”莫灿道,“也是,如果不是能并驾齐驱之人,又哪里能谈得上共效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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