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傅蓉微爱姜煦,再没有第二个想他那样的人?,能让她又气又恨,又怜又爱,像是在她灰蒙蒙的生命中,泼进了一杯艳丽的颜料,她的目光所及都跟着鲜活了起来。
更不必说,这个男人?还是个奇才,刀锋所指能给她打下千里江山。
傅蓉微的好奇心在林燕梁那里得到了满足,自然也该按照约定帮忙说和一二。傅蓉微与林霜艳多年相交,平日里说话也不讲虚的,傅蓉微挑了个日子,约了她喝茶,见面便道:“林燕梁想与你缓和关系。”
林霜艳呵呵一声冷笑:“他怎么还求到你面前了,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傅蓉微道:“人?人?家里一本?难念的经?,他倒是没避讳,把什么都说了,但我一向不会偏听偏信,或许你的感受与他不同呢?”
林霜艳回顾往事:“我和他立场不同,有理?也说不清,他看到的是小娘对他的关怀与照料,我看的是母亲夜夜思夫思儿衣带渐宽。我爹负了我娘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但我娘最后郁郁自尽,有一半是因着他林燕梁的缘故,不可?原谅。”
傅蓉微自己心里也有倾向。
她当着林燕梁的面不便说出格的话,在林霜艳面前却忍不住嘀咕几句:“林燕梁从小跟在他那个爹身边,耳濡目染也是没学着好……你爹当真对你喊打?喊杀了?堂堂翰林院大学士也是糊涂了?”
林霜艳道:“人?心都往偏了长,他们爷俩偏疼那个女?人?,但凡她受一点委屈,都是主母不能容人?,女?儿不敬尊长……”林霜艳越说越恨的咬牙切齿:“林燕梁,他怎么有脸……他怎么敢跪在那女?人?的灵前披麻戴孝!”
这事和解不了。
傅蓉微当即放弃了说和的念头?,与林霜艳站在了同一边上,道:“既然心里迈不过这个坎,那就便勉强自己,眼不见为净。”
林霜艳道:“他若是再向你问起此事,你替我告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见我,我不伺候他聊废话……”
傅蓉微:“晓得了。”
林霜艳品着涩口的洛神花茶,忽然寥落了起来:“我娘自尽的前两?日我还回去看过她,她那时?虽然心情郁郁,但还看不出来有轻生之意。娘说,我的性子没心没肺,一点也不像她,不过倒是件好事,想得开,便容易放过自己。”
傅蓉微问:“出事后,你爹有悔过吗?”
林霜艳道:“刚开始是有那么一丝悔意的,但那女?人?的跳井自尽,彻底冲散了他们夫妻多年情意,终成怨侣。”
傅蓉微斜靠在椅子里,廊庑下的青青草木随风摇动。
林霜艳道:“再后来我爹承认自己错了,可?族中长辈非要给我娘扣上一顶善妒的帽子,我瞧着他们颠倒黑白的模样就觉得恶心,自此不再与娘家来往。”
傅蓉微:“……世上总有这么些男人?,辜负了人?家的情意,竟还觉得理?所应当。”
林霜艳的娘是个性子贞烈的人?,其实大多养在闺中的姑娘都被教成了这样,一生都活在依附中,失去了依靠,便没了活路。
她们虽然是活生生的人?,骨子里却淡去了求生的欲望和野心。
可?世间万物出生伊始都是带着攻击性的,连一株小花小草都知道要争抢露水才能活下来,更何?况人?呢。
曾经?傅蓉薇也是依附别?人?爬起来的,她战战兢兢,谨言慎行?,心底却清楚的明白,此非长久之计。
她会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暗暗告诫敲打?自己,不要将那些人?视为高不可?攀的依傍,男人?、权势只是她掠来的养分,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供养自己。
唯有如?此,才能活着。
傅蓉微反省自己的上一世,行?差踏错,干戈寥落,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自己捆死在大梁的国?运里,陪着那几个挨千刀的萧氏皇族玩命。
此事须时?时?警醒。
逆流而上,也要及时?抽身。
林霜艳一抒胸中郁闷,骂痛快了,也舒服多了。她想起了一件事,还没开口,便先笑了:“我听说封子行?不负所望,已经?传了好消息回京?”
傅蓉微回过神,疏离的眉眼渐渐回春,也笑了:“你消息挺灵。”
林霜艳道:“他的书童给我写信了。”
封子行?的书童,那个非常活泼虎头?虎脑的小子,如?今也长成少年了,傅蓉微见过几回,是个很清俊的模样。
傅蓉微道:“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楚州谈成了,他是个有头?脑的人?,官府和商会是各自分开见的,商税与官家定了三成,而楚州商会可?凭借他们的商号,再低一成税,但他们私采的银矿要分我们一杯羹。”
楚州谈成了,下一步就是幽州。
幽州的人?性格比较平和,商会没有楚州繁荣,从父母官到百姓日子都过得随性,不见得会计较这几分利。
但同阶级之间就怕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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