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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1页)

他们作出了选择。

“合字,并肩子,风紧,扯呼啊!”身上被劈开了一条深深的刀创,创口下可以依稀见到内脏在蠕动的江鱼扯着嗓子嚎叫了一声,随后抱着伤处,一边运起‘望月玄罡’拼命驱动伤口自我愈合,一边撒脚就跑。按照望月一门的典籍记载,石身巅峰,就算是世俗间所谓的龙渊、七星等宝剑也是不能伤之分毫,就算是修道界中下品的飞剑也不能劈开他一丝油皮儿。但是这柄诡异的‘龙魂大劈炼’,居然一刀差点将江鱼劈成两片就好似切豆腐一样,江鱼脑海中不由得晃荡起了一个极其荒谬的词眼儿――仙器!

上品、极品的飞剑能劈伤江鱼,却也不能好似切豆腐一样的割开他,更何况是一柄显然没有被主人收服,完全凭借着本身的锋锐和里面的一缕刀气就能达成这种效果的‘龙魂大劈炼’?除了传说中的仙器,江鱼绝不相信世间有一种武器不经过炼化和祭炼,就能如此轻松的伤了他。一柄掌握在敌人手中,并且显然是出于杀戮的目的而锻造的极其凶恶的仙器,面对这样的对手,除了逃跑,还能怎样?

所以江鱼很没有义气的转身就跑,逃跑的时候还没忘记拎起了自己的那柄横刀,同时大嚎了一嗓子:“在这下面和他拼命做什么?上去拿天雷劈死他呀!放火烧不也是一条路么?”这一嗓子嚎出去,风笑笑他们顿时突然醒悟,急闪身从大殿门口逃遁出去。这一次,就连轻功极差的严猫儿都跑出了平日里两三倍的速度,就不要说江鱼了。只是两次呼吸的时间,他就从大殿口跑过了数百丈长的甬道,一头窜出地面,一嗓子嚎叫道:“两位天师,下面那厮手上有一柄极厉害的兵器,一刀差点剁碎了六大供奉啊,快点救命!”

江鱼双手松开,露出了他身上那条极其凄厉的刀伤,袁天罡、李淳风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却也是眉头一阵直跳,不知道江鱼是如何拖着这么沉重的伤势从秘穴中逃出来的。两人二话不说,咬破自己的手指凌空书写了两道血符印在了江鱼身上,‘嗤嗤’声中,江鱼身体被一道清光笼罩,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袁天罡更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将里面满满一瓶味道极苦的白色药面儿倒进了江鱼的大嘴中。江鱼只觉得那苦得让他差点哭出来的药面刚刚落进喉咙,就化为一团极其清冷的气浪顺着喉咙冲下胃部,随后冲进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周身气穴,只是三五次呼吸的时间,他全身伤势痊愈,甚至状态更佳。

“这是什么灵药?”江鱼的眼珠子都快绿了,他望月一门如今最缺什么?炼丹的法诀啊!这等灵药,也是他望月宗典籍上传说中的东西。

袁天罡矜持的一笑,微笑道:“此乃吾师兄弟师门秘传‘八九散’,补中益气、生肌止血,有奇效。”袁天罡朝着江鱼挤了挤眼睛,嘿嘿笑了几声。江鱼正在寻思着袁天罡的这笑容代表着什么意思呢,后面六位供奉已经是丢盔弃甲的满口喷着血狼狈逃了上来,一干道人急忙迎了上去,各种符箓朝着他们身上乱丢,一瓶瓶丹药好似灌鸭子一样给他们灌了下去。紧跟着就是风笑笑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急速逃了出来。

风笑笑刚刚冲出地面,就直着脖子朝着四周的簪花郎嚎叫道:“将所有火油都倒进去,点火,点火!那厮从哪里弄来的这柄神兵?”簪花郎的效率极高,立刻就有近百个满装的火油桶被滚进了秘穴,一个小道人朝着那秘穴入口丢了一张灵符进去,顿时炽亮的火焰从那秘穴入口中喷出了足足有二十丈高,地面一阵的颤抖,隐约传来了油桶受热后的爆炸声,入口再次坍塌了。

袁天罡、李淳风眉头一皱,正要问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数百丈外的地面突然膨胀起了一个巨大的土包,一声龙吟震颤天地,一道青色龙形光芒裹着一条高大的身影,笔直的自那地下直冲天空。‘锵锵’一声巨响,那青龙光影突然迸裂开来,化为无数道手臂粗细丈许长短好似电芒的刀气朝着四面乱劈开来。那一时间天空的月光大盛,刀光、月影相互辉映,天地间一片雪茫茫的明亮,好似一朵花朵有数百丈直径的大牡丹花在那黑漆漆的大地上盛开,无比的瑰丽,无比的辉煌。

江鱼直着嗓子嚎了一声:“全都给老子趴下!”他猛的朝着袁天罡和李淳风扑了过去,一身蛮力发动,将两个老道扑了个狗吃屎,狼狈无比的倒在了地上。两名正在喃喃自语、眼珠子瞪得老大的在那里低声呼喊‘仙器’二字的老道一个不留神,被江鱼将他们的脸蛋狠狠的扣在了地上,一人喷出了两颗大牙,满嘴喷红啊。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无数声极其刺耳的裂空声几乎是瞬间到了所有人面前,无数道刀气最高离地有百丈高下、最低离地却不过三四尺,就好似一张横放的密密麻麻的渔网横扫过了虚空,远远的射出了近千丈这才渐渐的消散。所过之处一切高出地面三尺、四尺的物体都被劈成了无数段,随后又在那刀光中不断的跳动弹动,被密集的刀气撕成了粉碎。

花营的簪花郎们反应快,尤其最是军令森严,江鱼的那一声‘趴下’刚刚出口,从风笑笑、严猫儿、燕不飞、南宫镇西乃至风青青等班头以及下面的所有簪花郎,同时整齐划一的趴在了地上,而且是运起了内劲,能往地里钻多深就钻多深。刀芒扫过,花营所属的人马一根头发都没伤到,可是那群道士、和尚伤亡大半,外围的士卒更是被刀芒割麦子一样割了一茬,近千名士兵消散在那满天的刀气中。

‘哇’,那龙形光影消散,破地网手持‘龙魂大劈炼’在空中悬浮了一刹那,突然一口血喷出足足有丈许远,整个人四仰八叉的从天上摔下,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这厮却也是极其彪悍野蛮,刚刚落地,立刻扛着大刀又爬了起来,拐着一只脚蹦蹦跳跳的好似一只活力充沛的小跳蚤,飞一样就往前方黑漆漆的山林里逃了开去。

袁天罡猛的抬起头来,指着破地网的背影嚎道:“给本天师抓住那小子,不,不,只要抢得他手上的大刀,本天师奏明陛下,给他升官授爵!开国县男……不,开国县子……不,开国县伯!拿下那柄大刀,封侯爷也是好商量的!”袁天罡可顾不得自己两颗大门牙被磕掉嘴里正在冒血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极品仙器,甚至似乎是有了器灵的极品仙器,这种不应该出现在如今的人间的物事,若是落入了地煞殿的手中,落入了地煞殿的幕后黑手的手中,那种后果是他乃至他的师门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

江鱼的眼珠一下子变得瓦蓝瓦蓝的,蓝得都发绿发紫了。“富贵险中求啊!他奶奶,鸟死卵朝天,辣块个妈妈,今儿个鱼爷我要搏个侯爷的出身啦!老牛鼻子,你说话可得算数,否则天打雷劈哩!”江鱼将那横刀随手丢开,风一样的冲出十几丈,从地上捡起了一张强弓、一壶铁箭,脚尖一点,身影已经拖起十几道残影,轻飘飘没有发出一点破空声的好似幽灵一样掠过了大地,朝那破地网追了过去。

风笑笑他们看得面面相觑,就算他们当中最是以轻功身法出名的燕不飞,也是眼角直抽筋,被江鱼那快得没天理的速度吓得心头一阵乱哆嗦:“这是什么身法?他妈的,这,这是什么身法?”他们总算是有了直观的认识,为什么李天霸会挑选精锐人马,接受江鱼的特训了。

这还是在平地的速度,已经吓得花营人等不敢置信,一进山林,江鱼的速度立刻暴涨了一倍。此时的他普通人根本看不见他的身影,只是依稀间山林中有一道清风飘过,他已经驾驭着清风远去了百多丈外。黑漆漆的山林并不能阻拦他的视线,在江鱼的眸子里,山林中如今充满了绿油油生机盎然的柔和光芒,在这绿光中有一缕红光笔直的伸向了山林的深处,这就是破地网逃遁留下的痕迹。

距离江鱼三百丈外的山林里,破地网一个支撑不住,猛的摔倒在地上。他前冲的势头太猛,块头太大,一摔倒就翻翻滚滚的跌出了十几丈,差点没一头磕在了那大劈炼的刀锋上,给自己开了一个瓢儿。张口喷出一团冒着热腾腾蒸汽的血块,破地网喘息着自言自语道:“追不上来的罢?刚才这刀发疯了,那等刀气,怕是没活人了罢?这次死伤了这么多属下,幸好大部分都是外围弟子,却是得了这么一柄宝刀,拿回去定然是一份大功劳,也许,我就能成为宗门的真正弟子,到时候,殿主又算什么东西?”

正思忖间,突然一支铁箭无声无息的已经到了他后心三寸处。破地网心头一寒,本能的反手一掌朝着那铁箭拍了过去,‘噗哧’一声,铁箭射穿了他坚逾金石的手掌,没入了他后背厚厚的肌肉足有四寸左右。那箭矢上蕴含着一股天雷般爆炸性的力量,在破地网的肌肉中就要爆发开来,破地网一声怒喝,浑身肌肉猛的一紧,死死的夹住了那支歹毒无比的箭矢,那股力量轰然炸开,将他后心处酒杯大小的一块儿肉炸得粉碎飞去。破地网心头大骇,若不是他反应得快,这只箭子岂不是已经炸碎了他大半个后背?

他是谁?破地网,地煞殿最强大的神将之一,钢筋铁骨刀剑不伤的强者啊。更何况刚才他在秘穴中服下了一颗火蜈丹,虽然没有完全消化它的药力,反而因为连续的打斗让体内罡气紊乱受了极重的内伤,可是他的肉身却是确确实实的被强化了数倍啊,就算是上品的飞剑,他也能凭借强横的肉身抵挡一二,怎可能被一支普通的凡铁铸造的铁箭射穿手掌、射进身体?

破地网骇然回头,猛的拎起长刀就要朝着身后箭矢来处一刀劈下,他侧方又是无声无息的一箭射来,笔直的射向了他肋骨的缝隙。破地网一声怒嚎,身体猛的一扭,那带着丝丝雷光的铁箭擦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从他身上带出了一条儿血肉,鲜血瞬间就润湿了他的身体。破地网心头骇然,大吼道:“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给老子出来和老子堂堂正正的较量!”

江鱼好似幽灵一样在距离破地网两百丈外的山林中急速跑动,无声无息的寻找着最合适的出手时机。听得破地网的大吼声,江鱼低声笑道:“嘻嘻,你仗着手上长刀厉害算什么英雄好汉?是好汉的,你把刀子丢开了和大爷我比划比划。”江鱼此时气息和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他一开口说话,就好似整个山林在窃窃私语,那阴森缥缈的话语自四面八方传来,破地网哪里抓得住声音的来路?

江鱼的自然之心,沉浸在了他在昆仑山下山谷中所见的落花飘红的无边美景中。神御气,气御体,体御箭,望月心法发动,他随手在弓弦上搭上了一把长箭,低声喝道:“春风化雨,落红飘零。”此时的他整个人变得空灵剔透好似山间的一缕灵雾,飘忽不定。手上那一把十三支铁箭无声无息的朝着天空破空而去,过了些会功夫,又静悄悄的化为一个极其古怪的阵形从天空朝着破地网笼罩下来。

正在谨慎的环顾四周山林,唯恐再被那暗箭所伤的破地网突然只觉得头皮一麻,心头一阵发寒。他二话不说,连续三个驴打滚狼狈无比的翻滚出了十几丈外,嘴里却猛的发出了一声痛呼。一支铁箭从天空落下,无声无息的穿透了他右腿小腿,一缕好似春风般温柔,却还带着点冬天严寒的气劲有如附骨之蛆侵入了他的身体,顺着他的腿上经脉就朝着内腑渗透而来。

破地网大骇,他心里惊呼:“这厮使用的是什么邪门法门?怎地刚才还是那等刚劲爆裂好似天雷的气劲,如今却变成了这么软绵绵阴柔无比的真气?一个人,莫非还能兼修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法门不成?”他一咬牙齿,猛的跳起来,随手将那大刀丢到了数丈开外的山林里,自己一丝神念附着在了那大刀上,嘴里长笑道:“好汉子,果然是好汉子,背后放暗箭的好汉子。本将军已经将那刀丢下了,是好汉的,出来和本将军好好的比划比划罢。莫非,你还害怕本将军不成?”

破地网脸上有着一丝恶毒的阴笑,他的神念附着在那长刀上,以他的功力,随时可以凌空抓回那柄长刀,给人以致命的一刀。他心里得意,这就是寻常武人和他们地煞殿高手的不同,他们可是接近于那无上魔道的至高存在,各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怎么可能是普通武人能够想得到的呢?他也想清楚了,自己在这人的箭下如此轻易的受伤,一定是因为自己刚才被那龙魂大劈炼的刀气震伤了肉身,导致肉体的防御一时间有了极大的下降,一定是这样,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用凡铁打造的箭矢伤害自己呢?没天理嘛!

自觉胜算在握的破地网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一轮明月,却已经偏向了西边的山头,眼看月儿西落太阳就要升起,破地网寻思着,自己要赶紧解决掉这个拦路的小人才行,否则一旦天亮,外面朝廷的大队人马肯定会进山大举搜山,以自己如今的伤势,怕是应付不来这些缠人的狗腿子了。阴笑了几声,破地网大声挑衅道:“莫非阁下只会背后伤人,就是一鸡鸣狗盗的小人么?”

江鱼却哪里理会破地网的挑衅,他无声无息的朝着那柄长刀所在的山林掠了过去,他手上的长弓、铁箭早就被他丢开了。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青色长刀,江鱼微微一笑,自己的灵识水波一样的笼罩了那宝刀全身,一股‘望月玄罡’裹挟着四周山林庞大的生气也涌了过去。他在心里暗笑:“好个不知道死活的蠢货,若说背后暗杀,依你和我境界相差不大的实力,只要鱼爷我召唤出天狼弓,你就死定啦。只是,鱼爷暂时不想暴露自己修道人的身份就是,便宜了你这蠢货,能够死在一柄仙器下!”

正在大声挑衅的破地网突然心头一震,他和那柄长刀上的神念联系突然消失了。不是被人抹去,不是被人吞噬,就好似自己根本没有附着一缕神念在那长刀上一样,好似那长刀根本就不在那一处山林一般,一切就这样很自然的,好似云聚云散、潮起潮落一样的很自然的没有了。破地网尖叫一声,猛的迈开大步朝着自己方才将长刀丢下的山林跑了过去,一拳将前方十几丈方圆的山林震成了粉碎,却哪里有长刀的影子?

仓皇失措不知应该如何是好的破地网刚刚站在原地发愣了片刻,‘噗哧’,一柄被浓浓的绿色生气裹住的长刀好似噩梦一样自一株大树中幻化而出,轻而易举的从背后将破地网整整齐齐的从正中间劈成了两片。堂堂破地网,死得比他大哥还要憋屈,居然就这样死在了江鱼的暗算之下,甚至就连临死的惨叫都没机会发出。

手里拎着长刀,从一株大树中闪身而出的江鱼无奈的耸耸肩膀,轻声笑道:“师父告诉我说,一个修道人可以暗算比他修为高深十倍的高手。你没有我的十倍这样的修为罢?所以,你死得一点都不冤枉啊!鱼爷当年在扬州街头打闷棍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哩!”挥刀将破地网的两片半边脑袋从脖子上剁了下来,用头发绑在了一起,江鱼在破地网怀里摸索了好一阵子,满意的从他怀中掏出了一个赤金匣子,看着匣子中的一颗红光闪闪热气灼人的内丹,笑得牙齿都快掉了下来。

赤金匣子连同那颗火蜈丹被江鱼塞进了自己的褡裢,提着破地网的脑袋,拎着那柄可以给他加官晋爵的长刀,江鱼轻松的吹着口哨,风一样的掠过了山林,赶回了行宫秘穴。等他到的时候,秘穴里的大火都还没有熄灭,花营的簪花郎们正在想办法填土灭火,那些五府士卒正在愁眉苦脸的救治自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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