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汉娜是在家里病死的,我会领着黛安娜到她朋友的床边,绝对不会阻止她。但现在很明显,汉娜很奇怪地死在了同事的办公室里。以前当验尸官调查员时积累的经验告诉我,在一切水落石出以前,事故现场应当维持原样。
消失的踪影(4)
三件事在我脑海中不断重现。
汉娜死在玛丽?布莱克的办公室里,而不是她自己的办公室。
汉娜的手提包在自己的办公室地板中央。
她的衬衫被向上折起塞在了胸罩下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位一头鬈发的女士走到一边,脱掉鞋子。她坐在屋前通往木质走廊的楼梯上,双手托着下巴,几乎一动不动。泪水已经不流了,只剩下一脸的震惊。
“你确定她死了吗?”没过多久,这个问题黛安娜已经问了不止一遍。我解释说我已经测过脉搏,汉娜的皮肤也已是冰冷的了。紧接着又重复了一遍。
但我对那摊深色尿渍只字未提。
“她不喜欢全身冷冰冰的,”黛安娜坚持说。“汉娜不该挨冻。她不喜欢冬天。也许该找条毯子。我能找条毯子。我车里就有一条。拉乌尔叫我在车里放条毯子以防……”
我好不容易把黛安娜安顿在形状像肾一样的水泥长椅上,长椅周围有些杂草,紧挨着前面的小路,离街不远。之后,我走到一码以外,取出手机,按下快捷键,拨通了妻子劳伦的电话。她是博尔德县的代理地方检察官,这会儿应该刚刚下班回到家里。
“嗨,是我。真高兴你在家。”
“怎么了?”
她觉察出有点不对劲。
“汉娜?格兰特,”我说。“记得吗?”
“黛安娜的朋友。”
“本来她要在我们去拉斯韦加斯时替我们打理诊所事务的。可她死了。我们刚刚在她办公的地方发现了她的尸体,现在在等警察来。”
“天哪!你们还好吧?”
“还好。打个电话给拉乌尔,好吗?告诉他黛安娜要晚点回家。说不准多晚,你知道这种事情的程序。可能要有一会儿。”拉乌尔?埃斯特维茨是黛安娜的丈夫。“黛安娜很难过。她们是好朋友。”
劳伦暂时放下悲伤,开始办正事。她的本行就是跟警察、法庭、律师和坏人打交道。“你和黛安娜需要律师吗?”
“不,不需要。黛安娜发信息给汉娜要她帮忙打理诊所事务,但汉娜没回复。我们有点担心。后来一走进办公室就……发现了她的尸体。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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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定?先想一想,别急着回答。”
我想了想。“我肯定,就这样。”
“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没看见血。可能是自然死亡,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她死的时候姿势很滑稽。”我仍在想地板中央那只黑漆皮手提包和折起塞在胸罩下面的衬衫前襟。“有没有什么原因会使一个女人把衬衫前襟折起塞在胸罩下面?”
“什么?前襟?”
“对。”
“不知道,我想不出。”
我听到刺耳的警笛声正从珀尔商业大街南部迅速向这边靠近。
我说:“警察来了,宝贝儿。我得过去了。”
“我会打电话的。保持联系。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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