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与常客中的一位混熟了。他比我父亲的年龄还大,他的名字叫本·钱伯斯。这里讲的既是他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
我们两人很快发现,在某些重要的事情上,我们总是一致的:我们都是作家。让我感到十分幸运的是,我发现他还是一位博学和宽宏的批评家。他愿意——甚至热切——想读我最近写的几页。即便我不高兴他所说的,但我还是要说,他能本能地判断出一部作品的好坏,而且判断得总是很准。他经常在每晚的###点钟到斯卡珀酒吧,多数时间会呆到和我一起关门。他很健谈,而且非常出色。他看上去有八十岁多岁,显然,颇有些经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在海军服役,后来到米高梅电影制片公司做小说编辑;还给加利福尼亚最大的农场主的女儿们做老师;曾做过拍摄猫、狗的专职摄影师;还曾在加拿大清扫粮食,做过花商、木匠、家具制造商,甚至还在太平洋西北部做伐木工;在旧金山市做救护车驾驶员以及在迈阿密做证券经理人。或许还有几种职业我没有计算在内,但这已足够让你对本的生活有个了解了。他还曾是个作家。照他算来,他写了有二十本小说,这还未把他写的众多剧本、电影剧本和短篇小说算在内。他另外还写了一些儿童故事。但他的作品一部也没发表。尽管我把自己写的一些章节给他看,可他从未把他写的东西拿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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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2)
“这些都不如我写的,史蒂文孩子。不如我的。记住我的话,我写得全都很棒。写得很棒,我对自己这么说,而且还很有商业价值。”
当然,我并没把本说的话当真。尽管我觉得他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有趣、最值得尊敬的人之一,但我还是以为他对自己写作生涯的描述,不过是个虚构而已。
“我愿哪天能读一读。”
“或许你会的。”
“我感到他妈的特别奇怪的是,你从没想过要出版你的作品。我可是拼命地想出版我的东西。”
“我以前跟你说过为什么。我过去喜欢写——创造我自己的私人世界,把让我感兴趣的人充斥进去。那是一个天堂,但我只是为自己写,艺术家应该只为自己写作。一旦我把写的故事放下,就不再去看它了。我喜欢写作的过程,其他没什么好讲的了。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你从没用它们来赚点钱?”
“谁需要名和利?它们会窒息你的人生的。那就像把蜜糖放到煤气罐里,会让那些贪婪的代理人、贪得无厌的出版商、愚蠢的制造商以及狂慕者纠缠你。到那时,你就得去对付国内收入署。愉悦来自写作,而非出版。这是我惟一不同意塞缪尔?约翰逊的地方。”
“为什么呢?”
“约翰逊博士说,除了傻瓜,没有人不为钱写作。”
本和我之间的多数严肃谈话都是在他捕龙虾的船上进行的。不管天气如何,每周一两次我帮他拖上捕虾网。我可以整天地听本讲。他在布斯贝港住了十年,他把下网捕虾当做副业,而不是正事。确切地说,本把大多数捕上来的龙虾又都扔掉了。多数职业捕龙虾的人不喜欢业余捕虾人,但他们对本却不是这样。似乎所有的人都喜欢本。前一年,有个叫戴维?豪威尔的年轻捕虾人在拖网时不慎掉到了海里,当时就他一个人在船上。人们几乎找了一周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本很快组织了一个烤餐会、一场音乐会和一场抽彩售货会来帮助戴维的妻子和女儿。本就是这样的好人。
我们出海经过渔民岛时,本刚把最后的一网拖上来。他在船上忙来忙去,就像一个年轻了二十多岁的人。他比我矮半个头,头上的灰发像苔藓一样长了一圈。他蓄有粗短的胡子,他的双臂肌肉强健、有力。第一次见过他后,留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那双眼睛,就像在春天里偶尔看到的小野花上的鲜亮的蓝色。
“让我们把伯斯威尔开到圣诞湾,吃点汉堡,喝点啤酒,这主意怎么样?”他说。
“很棒。”
“想掌舵吗?”
“当然。”
趁他点烟斗的空儿,我溜到舵轮后面,把船头掉向了海洋方位。
“我看了你昨天晚上给我的那几页,”他一边慢慢地吸着烟斗一边说,“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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