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小男孩,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多好的年龄啊!正是玩的时候!”
拉罗有些生气地翻了翻白眼。
“孩子现在在哪里·在奶奶那里吗·”
根本不对!我们家没有奶奶。
“不在奶奶那里。大的上幼儿园,小的邻居照看着。我今天约好去见一位经纪人!”我喊道。
“您说什么·”
“见经纪人!我要买房子!”
“这可是件好事!”
“还凑合!我只有10天时间去买房!我一定要在今年买!您懂吗·是因为税的缘故!”
“什么·太贵·是的,这个地段的房子是很贵!您把这事告诉谁了·”
()
“不是贵,是税!与税务局有关!我把黑钱拿来用了!”
另外几个顾客都好奇地扭过头来听,但拉罗还是毫无表情地摆弄着我的头发。
“噢,是税的事啊!这种事我儿子埃诺懂!所有与税和钱打交道的事都是他的业余爱好!房地产也属于他的业余爱好!他是一位多才多能的小伙子!您知道吗·我打电话给他!他一定会抽时间帮您的!”
她从烘干器里探出头来,转着脑袋在寻找什么。“拉罗,请把电话拿给我!”
我的缕式发型做得非常时髦,再配上一套从“二见钟情”二手货商店买来的露腿束腰、突出体型的套裙,我跷着二郎腿坐在这位颇有成就的律师的接待室里。毫无疑问,我这身打扮与我所熟悉的时装杂志的介绍很吻合,也许与“改头换面”这一栏目的介绍更吻合呢。
赫尔·格罗斯克特尔女士今年34岁,科隆人,家庭妇女,是两个讨人喜爱的儿子的母亲(遗憾的是,由于特殊情况,孩子没在照片里)。在拜访律师之前,她拜访了名理发师拉罗,并听取了他的意见。他建议她不要再留那种令人讨厌的皮皮·朗史特鲁姆夫式黄|色发型,应改为给人留下友好印象的普律格拉姆式金色缕式鬈发。他用玛格蕾特·阿斯特罗赫公司的产品为她化妆,用索林根产的高级不锈钢睫毛钳为她修了眉毛。她今天穿了一件时装设计师霍特·格尔设计的冬季流行式套裙。
我非常想知道,罗丝·波才兰为什么总能穿得那么时髦,那么具有可爱的巴伐利亚风格。
我刚从《我们妇女》杂志里读到,她总能设法使她的三个孩子穿上迷人的天鹅绒矮领服,然后同他们一起在花园的树篱旁用早餐,而且能够不使孩子往妈妈身上扔东西,不使他们把巧克力酱或鼻涕抹到她那漂亮的巴伐利亚民族服装上。
这家有口皆碑的律师事务所坐落在科隆最好的地段。它那铮亮的镀铬小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杂志,杂志里面的文章都非常实际,如《我的资本》、《我应有的权力》、《房地产与我》、《我的岳母是一家电信局》等等。
拉罗发廊摆放的杂志里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而在这儿的杂志里漂亮女孩却很少。这儿杂志里的女孩要么激动地把一部容易操作的笔记本电脑抛向空中,要么在市际特快列车里把白净的大腿搭到对面的座位上,潇洒地用大哥大打电话。接待处的那个女孩子大概也是这种杂志里的类型。她正用十个涂满红指甲油的纤细的手指准确无误地往电脑里输送着她从耳机里听到的东西,流露出一副非常满意的表情。
“您是赫尔·格罗斯克特尔女士吗·”
我马上跳起来回答道:“是叫我吗·”
“请您继续往前走!温克尔博士正等着您。”
超级女人(4)
我忐忑不安地跟着这位金发女秘书走着。要是他在同我谈正事之前提出要收我一万马克该怎么办呢·
温克尔博士是一位留着胡子的高个儿男人,有着一双明亮亲切的眼睛。他从硕大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同我亲切地握了握手。
“您好,赫尔·格罗斯克特尔夫人!”
“您好,温克尔先生!”
“是谁介绍您到这儿来的·”律师一边问,一边示意我坐下。我坐到一张高级沙发椅上。
“是您母亲介绍我来的……”我说。
“阿尔玛·玛蒂尔总爱干这种事。”律师高兴地说,“毕阿特,给我们拿两个杯子来,现在不要接电话进来。”
阿尔玛·玛蒂尔!这是“母亲心灵”之意,这名字挺适合她。
“我和她谈了我的问题……”
“然后她就叫您到我这儿来了。”
“是的!”我有些惊讶地说。他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她母亲说得对,他似乎真的有一种快速的理解能力。
“在我这儿您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温克尔先生说。
对此我深信不疑。对这种人你不用多费口舌,他便知道你要干什么。毕阿特轻轻地敲了几下门,然后走了进来,送来了杯子。
“来点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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