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界不曾诞生,便不必经历灭亡,法涅斯用蛋壳隔绝了「宇宙」与「世界的缩影」,蛋内的人类文明如胚胎一般发育生长,直到触及蛋壳之时,造主毫不留情的剪除了它的血肉,限制生长,直到来到规定的时间尽头之时,生灭之刻来临,一切又轮转回最初原始蒙昧之时。”
“赐予温饱、赐予安乐,唯独不要存有突破世界桎梏的妄想,在天座的恩泽下,百年丰收已写入神圣的规划,所有的命运都早已写就在虚假的星空之中,绝不可能有丝毫的变化,人们享受着涌流而来的智慧,而智慧带来了繁荣。”
“在最后繁荣带来了骄傲与梦想,以及提问的智识,在有限时间的神圣规划之后呢?大地会走向贫瘠与饥馑吗?”
“戴着白枝礼冠的历代主祭,在生涯的最末都看到了同样的景象,一切繁荣都有终点,但这不代表没有永恒,而永恒是环形的,遍地礼冠堆积在秘境之中,枯木之下,步入大地至深之处的主祭终于得到了「真相」,而「真相」,又是需要以一生来保守的秘密……”
“殿下,你看这座城市,连同那颗虚幻的白色巨木,它们在陆上的人们眼中,都是颠倒之物,可在这颠倒城市与巨木的上方,才是真正的天空所在啊。”
空从未离开过坎瑞亚,自然不清楚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对地上国家的人民来说,是如此违背常理的样貌。
眺望远方那棵清晰可见的梦幻白树,它被世人称为「世界树」,据说它储存着世界全部的「知识」与「记忆」。
而莱茵多特却说:“我看见巨木燃烧的模样,一切都无法抵御时间的炙烤,所有都会在天理规定的有限时间中烧成灰烬,未尽的梦想沉入地层,被时间遗忘,时间的尽头又将迎来新的春天,命运的轮转如此宏伟,以至于须臾生命的人类失却了否定的资格。”
“在这一次文明的起源中,七之秩序的加入,以限制人类念想的方式,让一切变得更加长久稳定,可在神明视线的死角下,仍拥有想要做梦的人。”
“坎瑞亚是无神的国度,这个国度不需要神明,仅靠人类自身发展而来的繁荣就能抵达天之界限,自称为「人类的骄傲」的国度,在窥见魔天的秘密后,自然害怕自己会像神明花圃里的杂草一般被尽数剪除,更害怕在梦想未竟之时,便迎来推翻一切、回归起点的时间尽头。”
“生命的到来为元素这种物质基石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七种念想的光辉如今却颠倒意义反成了限制生命的罗网,地上的人们做着被规定范围的无忧美梦,唯独避开神明视线的地下的人们仍在仰望着真正的天空……”
莱茵多特:“殿下,你知道为什么伊尔明要称你为「人之子」吗?”
空茫然地摇了摇头。
“因为你是他们期望的未来,属于人类的未来,「诞生至大地,却一直希望上升至高天,成为太阳」,他们向天空祈愿,他们凝视你,如同凝视自己的未来与梦想,期望着是否有朝一日,人类能如你一般,不被规定的命运所束缚,拥有前往未来的资格。”
“可……如你所见,眼前这一番景象代表着罪孽与失败,我们害及地上无忧梦乡的同胞,就算这一次成功了,可若是探索未知、打破蛋壳的举动,在未来也将带来让人类灭绝的灾难的话,是否接受命运的安排,人类得以永恒延续的轮回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许诺那些不被允许诞生的孩子们,终有一天会让它们诞生在这美丽的世界,可如今我违背了誓言,无论是它们害及人类,还是人类屠杀它们,造成这一切的元凶都是许下自己无能实现的狂妄之言的我……”
莱茵多特闭了闭眼,平复了下心情后,重新看向空:“殿下,我要离开这里了,你也离开这里吧,至少你不像我还需要借助秘境逃避惩戒,尚且无罪的你,还能拥有世界。”
“而我也仍旧不愿意放弃,我想继续去探寻这些问题的答案,世界的真相为何?世界的意义又是为何?”
“再见,殿下。”
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却被空喊住了脚步——
“等等,莱茵多特,把阿贝多也带走吧。”
莱茵多特疑惑回身:“阿贝多?”
空将一直藏在怀里的培养皿拿出,交到呆愣的莱茵多特手上,展露笑容道:“阿贝多是它的名字,我想,它更合适跟着你。”
莱茵多特看着培养皿的眼神有些恍惚:“我有回去实验室看过,没找到什么,以为连它也……”
她没有说完剩下的话,默了下,眼神复杂地对空道:“殿下,谢谢你。”
目送莱茵多特身影离去后,空收起笑容,看向底下似乎仍在与七色光辉拉锯领地范围的黑潮。
他来到这个国度的时间并不长,无所作为地见证了一个国度从昌盛迅速走向灭亡的过程,似乎他也应该如同对国家未有多在意的莱茵多特一样,作为过路的外来者,就此怀抱着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可……
或许是依旧茫然、无所适从的内心,或许是想要记住那些将期望寄托在他身上的人们的面容,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前往何方……
他凝视着底下的黑潮,凝视着那片漆黑的深渊,最终,选择一跃而下,让自己沉入潮水般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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