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住的那刻,观复差点以为自己的欲毒又发作了,一时僵在那里,没有动作。
“好冷,阿肃,快抱紧我…”闭眼攫取着对方怀里的温暖,六娘依然没有察觉那人不是裴肃。
春夜寒凉,观复身上沾染了雾气,本该是湿漉漉的,然而此刻体温升高,拱着女子却尽是暖意。
伸手搂紧了六娘,观复心乱如麻,明明被她当成了别人,心里很不痛快,却一动没动贪恋她主动的亲近。
许是那怀抱太过温暖,又许是被伤过的心得到了宽慰,六娘倦意甚浓,很快抵挡不住困意,搂住观复沉入了梦乡。
“睡着了吗…”听到怀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观复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他们很少有这样的温情时刻,观复摸了摸六娘的头发,不免想起他们一路相识的过往。
六娘说得没错,起初,他确实只把她当成一样提升功力的工具,用道门的话来说,她是自己觅来的鼎炉。
她真是极好的鼎炉,身体与他如此契合,好似生下来就该属于他的一样。若非要挑一个差错,那便是她的体力很差,练功行云雨之事不过一二时辰,总是坚持不下来晕过去,很多次都等不到他泄给她。
“杨薏…”呼唤着不会给他回应的名字,观复又想起了她被裴肃带走那日。向来波澜不惊的他,在那日彻底失了态,不仅仅是生气自己的东西被抢走,还生出了别的情绪。
就连今日听到她叫错名字时,他也短暂地生出过一样的情绪。这情绪是嫉妒,他嫉妒裴肃,嫉妒他有光明正大带走她的立场,也嫉妒他拥有自己得不到的心,杨薏的真心。
在那些疯狂的时日里,他与她日夜肢体交缠,可是她却从未对他袒露过真心,哪怕被干得无法思考,她也没有向他妥协,一次也没有过。
真正道心不稳的,是他。她没有妥协,他却彻底沦陷了,并不是只沉溺于肉体欢愉,而是祈求更多,渴望她的视线能为他而停留,渴望她的心上能有他的名字。明明还是第一次,他却已经留恋起了现在这样的温情时刻,甚至希望她可以再多依靠他一些。
谁会想到,来去自由的观复,有朝一日也会被小情小爱绊住,甘愿成为杨薏的裙下之臣?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向来从心的观复,也不想如此不洒脱,可他这不完整的灵魂,似乎只有在她身边,才真正没有了缺憾。
“杨薏…”观复又唤了她的名字,用下巴一次次蹭过她的头顶,不带情欲地亲亲摸摸,好似在把玩什么宝物。
“哎呀,别抢了,你们,你们别争了……”六娘突然说起了梦话,松开手躲过了观复炙热的吻。
观复心下一惊,没敢再有动作。
“赵炳臣…我不想再见你了……”六娘没有转醒,嘴里却还含含糊糊说着梦话。
这个名字,是杨薏的前夫吧。观复记得前日在堂上见过此人,衣冠楚楚却也面目可憎,这样的人也配得到她的心吗?
“荀公子…莫负前程……”六娘抓住了观复的衣襟,又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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