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空有理论知识的新手一起切磋,画面虽然温馨和谐,但滋味实在称不上欲死欲仙。他进入她的时候,她咬紧嘴唇,却疼得差点晕了过去。
事后,她将铺在床上的白布扯了下来,指着那上面的血痕斑斑给他看,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刘疆不解其意:“是孤弄痛你了吗?都怪孤不好。”
杜若忙用手拭了面上泪痕,笑着扑到他怀里:“从此,你便是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她抱住他脖子,一路猛亲。她终于有资格大声告诉他,他是她一见钟情的男人。
此后两个人举案齐眉,同床同车同食,温馨和睦足以成为世间最标准的夫妇范本。
夜里敦伦之礼的时候,杜若会忍不住高声尖叫,或者浑身战栗。他对她予取予求,她望着他的眼神,满满的皆是甜蜜和满足。
然后,她会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而他会睁着眼睛,有些迷惘地望着床帐上的百子千孙图案出神。
有的时候难以自已,会想起在京师时候的人和事,渐渐地,久远朦胧得就如同一个梦境一般。那梦境是情窦初开的甜,郁结难言的苦……那种酸涩难言的滋味,他摇摇头,就把它给甩开了。
他想,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上总觉得空了一块,空荡荡的有些难受,总感觉做错了什么,午夜梦回的时候眼角总是湿的。
他便就着枕巾擦擦眼角,将怀里的杜若抱得更紧一些,就仿佛怀里的充实能够填补内心的空虚一般。
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又一天过去了。他每日里数着日子,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数。大概,是因为东海的属官们太能干了,使得东海王殿下只觉得政事清明而百无聊赖?
这样子大约过了八十多天的时候,有一日用早膳的时候,杜若刚吃了两口精致的糕点,就忍不住开始呕吐。
刘疆又惊又怒又急,又是怕有人谋害王后,又是怕杜若生病,一叠声要请医生来看时候,杜若却无奈挽住了他的手:“瞧你,急成这副样子。人家是生……不是生病,是要生孩子了呢!两个多月了。”她娇羞地一笑,风情无限。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接着有些狂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喜悦中却夹杂着些莫名的遗憾。
“傻样。”杜若嗔了他一眼,他如梦初醒,开始笑出声来。
秋嬷嬷闻讯赶来,先是道过了喜,紧接着便说起很严肃的问题:“王后身子沉了,腰粗了,不能再伺候殿下。须要分房睡才可,再给殿下选两个妥当人伺候着。”
杜若当时便有些想哭出来:“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一直瞒着不肯说。我……我伺候得动,不用别人!再不济,我还有手和嘴巴,我还可以走旱路!”
刘疆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在讨论些什么,秋嬷嬷已经怒了:“教了你这么久,怎地还是不改那舞女的习气!这等龌蹉的话,下流的手段,也是一国王后应该用的?天大地大,子嗣最大!先前就不该瞒着!幸亏殿下洪福,这个孩子也争气,否则,……什么旱路水路,没得污了殿下的耳朵!”
刘疆终于明白过来,他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他也觉得杜若的想法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转念一想,其情可悯。可叹她还不够了解自己,若是换了……旁人,必然不会有这等想法,说出这等话来。
“傻姑娘,孤早就说过,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女人。你急成这样子做什么?”刘疆浅笑着安抚她。
杜若有几分不敢相信,她以为他在诳她。然而自此之后,他果真一个人睡在书房。她搞过好几次突然袭击,又寻了许多人旁敲侧击询问,这才断定他果然是为她洁身自好,身边没有女人,也没有……男人。
她却不知道,分房睡的时候,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有的时候好容易睡着了,却开始做梦,堂堂一个大男人梦里的泪水却能将枕头都打湿。他知道,有些东西便如同流沙,从他手指缝里无声地滑走了,再也寻不回来了。他是再也无法回头了。
可是他还算称得上是个好夫君。
因她肚子大了,弯不得腰,劳动不得,他便日日喂了她吃饭,又亲自端了水给她洗脚。她惶恐不安,他便说这是夫妻之间相处的道理,不必讲与外人听。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如同天上的皎皎明月一般,冷清高傲,难以接近,如今却心甘情愿低头为自己做这样的事情,顿时觉得哪怕是立时死了,也值得了。
这样又过了约莫六七个月的光景,终于有一天,破水了,她发动了。分娩的滋味痛苦无比,她直着嗓子在产房里嚎叫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便在外面走廊上直直守了一天一夜。她在里面受着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他在外面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既自责又不安。
当婴儿的啼哭声传来的时候,她已经累得快要昏过去了。她想,这辈子再也不要生孩子了,生孩子太苦。然而她并没有忘记问最重要的问题:“是儿子吗?”
周围一片静寂。她心知不妙,尽管眼前发黑,却强撑着直起身子。
“抱过来,让本宫看看。”她的声音里有着身为王后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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