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仙子“啊”的一声,急忙抓起他的左手,纤指疾点,将其左臂经脉封住,止住鲜血,
叹道:“尹长老,你……你何苦如此?”语声大转温柔,妙目中满是歉疚。
尹天湛呆了一呆,感觉到她那冰凉滑腻的手指正扣在自己的脉门上,登时如五雷轰顶,飘飘欲仙,什么疼痛也察觉不到了,心道:“只要能救你,莫说一根手指,就算将我千刀万剐,又有何妨?”
见他怔怔地凝视着自己,失魂落魄,什么话也不说,姑射仙子耳根一热,松开手,退开两步,淡淡道:“尹长老,多谢你啦。但既然罪名未除,我不会离开这里的。你请回吧。”
尹天湛这才蓦地醒过来,脸上又是一红,急道:“仙子冰清玉洁,世人皆知。那些长老为了讨好木神,味心陷害,仙子若再不走,就要平白蒙冤含耻了……”
姑射仙子心中凄然,摇了摇头,道:“蕾依丽雅既登圣女之位,一人之荣辱,便已关系全族。现在冤屈未雪,若随长老私自离开,在世人眼中,那不是成了畏罪脱逃么?我个人的清白倒也罢了,若因此让全族蒙羞,那可真是百死莫赎买其罪啦。”
尹天湛见她执意不走,心急如焚,顿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仙子何必以身犯险,让小人奸计得逞?只要脱得险境,自有机会洗刷清白……”
话音未落,忽听上方一人哈哈大笑道:“好一对奸夫淫妇!蕾依丽雅,你不仅勾搭龙族太子,通敌卖族;还se诱尹天湛,沆瀣一气,妄图脱罪潜逃!瑞在当场被我抓个正着,还有什么狡辩词?”
***晃动,刀光闪耀,一个青衣男子昂然狂笑,绿眼长鼻,凶光凌厉,双耳高翘,耳垂上两条青蛇摇曳屈伸,腰间悬挂一柄奇异的十字旋光斩,赫然正是执法长老奢比。
第十八章 不共戴天
香烟袅袅,烛影摇曳,两个新娘容光互照,娇媚如海棠。
若草花俏脸上满是惊怒之色,而蒙歌箩却笑魇如花,殊无慌乱之态,袅娜起身,柔声道:“这位长老急闯洞房,莫非是想自己做新郎官么?瞧你年轻俊武,可比那老山羊强得太多啦,不如奴家……”
说着脚下一绊,“哎哟”一声,向前踉跄跌倒。
蚩尤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忽听晏紫苏叫道:“呆子,小心!”心下一凛,立知不妙,只听蒙歌萝咯咯娇笑道:“不如奴家杀了你,送给老山羊做见面礼!”
“嘭!”眼前紫雾迷蒙,也不知有多少细靡之物缤纷怒射,朝他扑面打来!
蚩尤双眼刺痛,泪水冲涌,怒吼一声,左掌轰然击出,碧光爆舞,紫烟轰然炸散。然而两人相距不过数尺,一时间又哪能避得开去?周身灼痛如裂,火烧火燎。蚩尤凝神查探,骇怒交集,但见双臂,肩膀青肿淤紫,隐隐可见万千细小如尘的黑虫在毛孔中微微蠕动。
蒙歌萝娇笑不绝,飘然飞到殿角,金光闪烁,毒针、蜂刺合着蒙蒙毒烟,接连不断地汹汹怒射,蚩尤探手抓住若草花,护在身下,苗刀风雷激吼,气浪澎湃,尽数震荡开来。
晏紫苏大怒,咯咯笑道:“女娲门前捏泥人,臭丫头,姐姐让你瞧瞧什么才叫御蛊之道!”
紫裳飘舞,突然前冲,所到之处,漫空蛊虫蓬然鼓舞,龙卷风似的在她头顶盘旋缭绕,紧紧相随。
蒙歌萝脸色微变,这些蛊虫都是其母独门培养的南荒毒蛊,共计八十九种,唯有鸾凤族蛮语才能驾驭,即便是他,也是苦修了十年才能操控自如。此人到底是谁,竟能瞬间反客为主?灵光一闪,喝道:“你是流沙仙子,还是青丘国主?”
晏紫苏笑道:“臭丫头还算有些见识……”俏脸一板,冷冷道:“可惜你伤了我郎君,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饶你不得!”急念法决,指尖飞弹,头顶蛊虫登时呼啸飞卷,朝着蒙歌萝围冲而去。
蒙歌萝翩然飞转,娇叱一声,抛起一个紫红色的罗纱袋,正欲将蛊虫尽数收入,那些蛊虫突然炸散开来,乌血飞溅,她心中一沉,失声道:“蛊血子母降……”话音未落,周身如被万蚁咬噬,凄声惨叫,翻身撞落在地。
“扑扑”连声,那晶莹细腻的雪肤上突然鼓起万千紫包,继而接连迸裂,黑血激射,飞弹出无数七彩的蛊虫。她簌簌颤抖,惊怖痛呼,就连那妖艳俏丽的脸容也瞬间变形,爬满了各种幼蛊,瞧来恐怖已极。
御风之狼瞠目结舌,背上冷汗涔涔而下,暗呼好险,幸好没有惹怒这妖女。
却不知“蛊血子母降”是蛊道中最为高深凶险的法术,只能用于反制蛊主。
但凡御蛊之人,为了完全操纵蛊虫,多半要将母蛊吞入自己体内,使自己成为“蛊主”;一旦遇到修为更高的御蛊者,而后者如果又恰恰知道其体内母蛊的驾驭之法,便能通过这种法术,以子蛊之血反御母蛊,令其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盖因此故,大荒中御蛊者常常要桊养出与他人截然不同的奇蛊,并换以独门咒语。这样即便遇到比自己更为厉害的高手,也不至于被“蛊血子母降”所反噬。
蒙歌萝今日若遇到别人倒也罢了,偏偏晏紫苏对于南荒蛊虫了如指掌,更曾专门钻研过鸾凤族的各种母蛊,可谓其命中克星,这一交手,立刻玩火自焚,自食其果。
顷刻之间,蒙歌萝便被体内蛊虫噬咬得体无完肤,人鬼难辨,不住地在地上辗转惨呼,苦苦哀求蚩尤,将她一刀杀了,免受这无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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