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参考以前和疾控中心联合工作的经验,罗家楠了然点头,“到底怎么回事?”
尸检报告还没整理,光用嘴说祈铭怕罗家楠听不明白。他把摄像机接到电脑上,打开录像,快进了一段再正常播放,然后转头去煮咖啡。
视频里先是传来高仁的一声惊叹,随后听他说:“师傅你看这气管!”
伴随着脚步声,镜头拉近了一些,罗家楠看了画面里的东西之后,决定暂时吃两天素。以前不是没看过尸检,正常的人类气管剖面该是什么样,他见过,而眼前这个肯定不正常。正常的应该是白色光滑有清晰纹路,但是镜头里的这根,呃,该怎么形容呢……糜烂了吧这是?
此时尸体的胸骨已被锯开,随着器械对骨骼的扩张,死者的肺逐渐暴露在视野中。一把镊子伸过来,夹起肺叶,继而解剖刀划过,然后听到祈铭说:“肺部淤血,肺泡内出血,局部出现纤维化趋势,伴有少量胸腔积液,以上均非高坠外伤所致,考虑毒、病性损伤。”
这时祈铭过来按下暂停键,显然是足够了解接下来的画面多有冲击性,不准备继续锻炼罗家楠的承受力了。他端着刚煮出来的咖啡,靠到桌边,声音略有疲惫:“后来我们发现死者消化道黏膜出血,水肿,局部溃疡形成,肝脏肾脏以及心脏均有充血肿胀甚至局部坏死的现象,初步判断死因是多脏器功能衰竭……那附近有蛇出没,需考虑死者中了蛇毒,但是找遍全身并没有发现类似蛇牙造成的创口。”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什么,问:“刚听杜老师说,你在现场碰上蛇了?没事吧?”
“啊?哦,没事儿没事儿,虚惊一场。”罗家楠干巴的挤出丝笑,心里白眼猛翻——杜老师?叫的够顺嘴的啊。
“嗯,以后注意点,别总让我担心。”祈铭垂手摸了把罗家楠的下巴。咖啡是热的,所以他的手也热,给罗家楠摸得心里一痒,瞬间将杜海威那张格力牌暖男脸挤出大脑。
不过在办公室里腻歪,至少眼下是不可能的。祈铭没给他冲自己撒娇耍赖求安慰求抱抱的机会,直接拍开往腰上勾的爪子,一秒切换回工作状态:“不是蛇咬的,就得考虑第二种可能——死者感染了致命的细菌或者病毒,所以我给疾控的打电话,叫他们来取样检测。”
无奈地甩甩被拍了一巴掌的手,罗家楠琢磨了几秒问:“会不会是食物中毒?他去山上采集植物,保不齐误食了什么有毒的。”
点点头,祈铭放下杯子:“考虑这种可能,但胃里是空的,得等高仁出组织切片的毒理检验结果。”
“那我等着看完整的尸检报告了。”拉过祈铭的手,罗家楠一边玩人家的手指头一边假装不在意的问:“诶,刚杜海威下来找你干嘛?有发现?”
“杜老师下来找我要死者的指纹,对比矿泉水瓶上的指纹。”
“结果呢?”
“没那么快,他刚不是跟着你们开会去了。”
“哦,那……”
“对了,晚上下班别等我了,杜老师约我吃晚饭。”
——???????
罗家楠脑子里的弦“咔”的一绷,对于杜海威的排斥,完全源自于他的雄性本能:“你——你跟杜海威去吃饭?”
“嗯,还有其他部门的领导,他说刚来市局,想和大家熟悉熟悉,”祈铭顿了顿,“不过其他人都不是搞技术的,他怕自己去没话说会冷场,叫我跟着一起。”
“不是不是,你这一天一宿没睡了,晚上不早点回家睡觉出去吃什么饭啊?”罗家楠嘴上关心着,心里这通骂——杜海威你大爷!你想巴结领导自己去就得了,非他妈拽着我们家祈老师一起去坐台干嘛?再说,局里谁不知道祈铭是冷场之王啊,他连那些个领导名字都叫不全,一个个都给起了外号,你叫他去暖场,他不给屋里的气氛搞成绝对零度老子他妈的跟你姓!
祈铭哪知道此时此刻罗南瓜同学的内心有多澎湃,只当对方的出发点是关心自己:“没关系,我待会把录音整理完,冲个澡就去睡。”
“那才能睡几个小时啊?你……诶,你不是特烦跟领导一起吃饭么?”
罗家楠是既闹心又不能当着祈铭发火——是,他看杜海威不顺眼,但不能拦着祈铭交朋友吧?而且人家也没干什么,只不过出去吃顿饭而已,硬拦着不让去,倒显得他思想龌龊。
“你前几天不还说,我应该多和其他部门的人交流沟通么?”祈铭有些疑惑,然后意识到什么,问:“是不是因为他没请你,你不高兴?”
“请我我也不去。”罗家楠小声逼逼——不给丫那脸!
“嗯?”祈铭是真没听清。
“没……没什么。”
“重案组他请的是陈队,其他部门都没请二把手。”
“啊,那个……那你要是乐意去就去吧,早点回家睡觉,我那个……我今晚可能得加班。”尽管心里一百八十个不乐意,可听说陈飞也去,罗家楠还是努力说服自己这就是个同事间的普通联谊,别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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