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远远趴在客厅旁边,狗头枕着饭盆,看见这一幕也不敢追上去,那股冰冷的压力还在头上,只能呜咽一声,继续埋头干饭。
临到出门前,两人都还没说上一句话,苏余换好衣服下楼之后就坐在客厅,顾晏寒前脚进客厅,他后脚又就去厨房喝水,喝完水就往外一站,在屋檐下看矮木丛。
小白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坐在苏余旁边,室外没有冷气,它吐着舌头圆溜溜的黑眼珠子看着苏余,一副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要呆在这里的样子,呆了一会实在是觉的这外面不是什么好地方,汪汪叫着,咬着苏余裤脚要把人拽进屋里。
还好马上就出发了,没在屋里坐两分钟,顾晏寒的目光便看了过来:“司机在外面等着了。”
苏余连连点头,快步往外面走,几乎是径直走到了庭院外,拉开门,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站在一旁正准备着给他开门的司机都傻了,懵逼的目光看向后方走来的顾总,心里突突直跳,有个不好的预感。
这两人不会是闹矛盾了吧?
果然,到了车上也不说话,司机神经直线紧绷。
苏余靠窗坐着,气氛不冷不热,不冷是因为他没有真的生气,不热是因为他们都没说话,虽然他没有真的生气,但现在离中午都还有三四个小时,早餐才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让这一茬过去了并不合适。
这么一场认真的冷战,至少也得冷战到午餐吧?
苏余只用余光偶尔瞥顾晏寒一眼,又瞥一眼,再瞥一眼,有些在意的看着他喉结下方一寸的位置。
“今天怎么没戴领针?”苏余忍不住问。
顾晏寒看着少年就像只被引诱的小猫,试试探探的走了过来,还自以为隐蔽的埋头躲在奶盆后面。
顾晏寒抬手,食指扣住领结,大拇指中指按住挺括的衣领,略微扯松了半分:“有些紧。”
苏余:“……”还是继续看车窗外吧。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苏余觉得自己对着顾晏寒,总是颜色有点多,仿佛自带颜色滤镜。
车很快到了S大外,校外道路开阔通达,两旁树木林立,是建校那年就种下的幼苗,如今亭亭如盖,在烽火岁月和烟雨侵蚀中,遮蔽了一片学识净土。
到了校门口,因为提前和校方打了招呼,校方派来接待的人已经等在了门口。
苏余还没下车,从车窗里一眼看过去被吓了一跳,校门口门卫室暂放快递的地方黑压压一片,简直都要站不住脚了,贵校剁手少年少女日均这么多的吗?苏余感觉堆成一座小山的快递和旁边站着的人比起来,都没有那些人多。
还有在校门口挽着手溜达的那两个Omega,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但凡多走两步,往旁边林荫道绕绕也不至于这样。
总之,S大怪怪的,这些人是不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所以来围观顾晏寒的?
怀着这样的疑惑,车门正被司机拉开,苏余走下了车。
围观群众们正在窃窃私语,还有一些采取加密交流方式,低着头噼里啪啦打字,正在校内网的论坛上发帖交流。
如果苏余现在进入校内网论坛,就能看见首页一半的帖子都带着他的名字,还有开赌局的,有赌饭的,赌奶茶的,赌一套化妆品的,最狠的一个,放话要是苏余真人不崩坏,他就在论坛里抽一个价值好几百万的限量包包。
被嘲空头支票嘲了百来楼之后,他直接脱下了马甲亮出名字,称自己是大三某班的人,姓胡名晃,并且有内部一手消息,这苏余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胡晃名字是真的,但他没那么有钱,几万的包他拿得出来,但几百万的包吹牛的成分居多,不过他内心平稳,觉得自己稳赢不输,别说一个限量包包,就算是送台限量豪车吹起来也能毫无压力。
果然,他一亮身份之后,帖子里的舆论就倒向他不少,一是觉得他既然有内部消息应该靠谱,二是真的想要这个抽奖的机会,毕竟楼主是真刀真枪亮身份了,抽到就赚到。
于琥自然也混在里面,开贴送巧克力,他家里有高端巧克力工厂,他坚定站自己的校友苏余,并且表示谁站苏余谁就是他的好兄弟,留下地址表明心意,直接发一盒巧克力做福利。
因为牵扯到了利益,大家开始出现了很大的争议,比如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怎么样算崩坏?又怎么样不算崩坏?要是没崩赌东西的那些楼主硬说崩了,要是崩了部分死忠颜粉硬说没崩,这怎么算?
说来说去最后只有一个唯一能认同的标准,看哪边的人多,人多就是正义。
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已经变成了拉票性质了,校内网一个固马ID就代表一票,既然要靠人数取胜,自然是同好越多越好,于是大家相约好友,倾巢出动,开始聚集在校园门口,假装取快递的,假装饭后溜达的,实际目光都停留在那辆停下的车上。
车门打开了,众人目光凝固。
一个少年出现在眼前,他略低着头,垂着眼眸,站直身躯后像一支拔地而起的春竹,四肢修长,肩膀单薄而平直端正,亭匀的身躯被昂贵轻柔的织料包裹着,精心设计下的剪裁优雅而妥帖,雪白的衬衣纽扣紧紧合着,直到最顶上一颗,几乎抵着少年那枚小巧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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