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老家在安乐县辖下的十一大队红莲村,名字美,却贫瘠又偏僻,是个彻头彻尾的山沟沟里。
王宝珠的老家则在安乐县辖下另外一个村子,距离红莲村有些距离,所以当初原主才能在王宝珠家里人还没察觉的时候就把人给拐跑了。
一路又是客车又是三轮车又是摩托车的,到最后一段路时,需要走半个多小时的山路。
楼岚担心才出月子的王宝珠身体撑不住,原本还打算着在路上找两个村民帮忙弄个滑杆把她抬回去,王宝珠却一再表示不需要。
“这点累算什么,比起以前可是轻松了不知多少。楼哥你别总操心我。”
之前都还有一点脂肪的楼岚这段时间发现有人盯着,心神紧绷,白天晚上还要照顾母女俩,短时间内就瘦了一圈。
王宝珠看得心焦,好不容易熬出了月子,正是打算重新接管家里一应琐碎事物的时候。
不过是走半个小时山路而已,以前她上学放学,哪次不是要疾走两个多三个小时的路?就这还不包括回家干活的运动量。
楼岚也没办法压着王宝珠坐滑杆,又看她一脸跃跃欲试,仿佛好久没走山路,正要大展身手的样子,干脆就不再拦着她了。
王宝珠确实许久没有这么活络筋骨了,从医院回家后,原本还以为自己要遭些罪,没想到反而被自家男人照顾得妥妥帖帖,连下床倒杯水的机会都要趁他出门买菜时偷摸着进行。
从小她就是个勤快的,劳累了十多年,冷不丁让她什么都不做,王宝珠浑身骨头缝儿都在发痒。
走了半个小时,痛痛快快出了一身汗,到红莲村的时候,王宝珠面色红润眼神炯炯,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轻松愉快。
见状,楼岚也不再一味地拘着她,只不让碰冷水干重活,其他地都随了她的意。
红莲村本身就是个小型的山沟子村,现在更是能走的都走了,只有走不动的十多个老人家,带着几个留守儿童在村里过活。
全算上,大概也就二十多个人,整个村子显得格外落败冷清。
看见出去两年的本村大毒&瘤居然带着婆娘孩子回来了,这些老人也不敢上前接触,其中一个老太太还说:“女学生娃子都叫他拐去生娃娃了,谁知道这次回来没钱会不会拐娃娃们去卖!”
嚯!
还真是这个理儿!
村里的老人们都慌了,急忙忙扯着嗓子把自家在外面疯玩的孩子叫回来,拉着泥猴子似的孙子孙女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千万别去跟新回来那家人接触。
兜头被狂塞了一大通“本村毒&瘤、西村恶霸”光辉事迹的孩子们吓得像一只只小鹌鹑,还没见到人,就率先把楼岚当成了吃小孩的恶鬼怪兽。
这也导致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楼岚听见动静扭头看过去,就能吓得几个偶然遇见的小孩儿哇啦啦尖叫狂奔,一副被狗撵的架势。
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在奶爸楼岚眼里,除了自家女儿,其他崽子都不可爱。
全世界就我家崽最靓!
原主爹早死,妈改嫁,跟着奶奶过活。
长到十四岁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性子已经长歪的原主也不担心,把家里能吃喝的全吃了喝了,一把老锁将破破烂烂的房子一锁,转身拎着把菜刀就找到了改嫁的老娘那里。
经历了一番折腾后,原主开始了在后爹那里混吃混喝气亲妈后爹揍异父老弟的生活。
后爹是个老实人,气狠了都因为不是自己的崽种不敢轻易动手,怕被人说。
亲妈是个泼辣厉害的,对原主这个前夫的种丝毫温情也没有,然而抵不住这小子滑不溜手,还豁得出去。
等到二十二岁,原主从高中学校里拐了个小姑娘跑路的时候,这一家子从上到下,连门桩子上拴的老土狗都松了口气。
房子不住人就会破烂得更快,特别是山村里这种。楼岚不过离开两年,家里本就不咋样的老房子更加破烂不堪了。
石条打的地基尚且结实,可上面木板及竹篾糊泥巴做的墙却已经扭着腰或凹或凸,就没一处平展的。
这一看就是危房啊。
楼岚站在外面看了老半天,也没敢带着老婆孩子住进去。
最后楼岚还是拿了一条提前买好的烟,再拎一袋旺旺雪饼去村头找了老村长。
老村长抽着自家种的叶子烟,隔着烟雾把面前这个暗藏桀骜却面上带着礼貌假笑的年轻后生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收了东西,给他临时安排了一家房子。
这个房子是村里一户村民留下的,人家一家老小都搬离了这个山沟小村,要不是想占农村户口的某些优惠政策,恐怕连户口都迁走了。
房子算不得多好,就一普通青砖青瓦房,只是老村长平时稍微看顾着,好歹没成随时会塌的危房。
“咳咳,这个房子,还是人家的,你住了要给房租,给多少按天算。”
老村长也怕楼岚住进去就不搬了,毕竟强占他人房屋这种事,平常人干不出来,楼岚却不一定干不出来。
楼岚秒懂老村长话里的意思,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顿时吓得老村长拿烟杆的手都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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