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有了经验,如果饿着肚子上床,十有八九要失眠,必须得吃点东西。
冬至这天,食堂很热闹,除了饺子和汤圆,还有其他夜宵。黄河远打包了一份坨在一起且微凉的炒面,结账时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看了一会儿。
“……叔叔,”黄河远含着亮晶晶的眼泪,委屈极了,“再打包一份汤圆。”
其实白云间不去跑步也可以理解,天气那么冷,跑完步喉咙和脑袋都特别疼,如果让他来跑,他肯定不来。给他打包一份黑暗料理好了,如果白云间不吃,他自己吃。
黄河远这么想着,心里的委屈没有少,反而更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白云间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晚上没有去跑步而已。手露在外面提着塑料袋,寒风顺着袖管吹进去,肋骨仿佛都在飙风。黄河远仔细想想,自己可能是被冻哭的,一切都是冬天的错,把本王给冻矫情了!
黄河远缩着脖子跑回寝室,他一进来就发现自己桌上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天蓝色的热水壶。放在桌面的角落里,不显眼,但是很容易被发现。
“这是谁的热水壶?”黄河远问。
有的室友在泡脚,有的在聊游戏,有的在吃夜宵,有的在学习。黄河远的问题抛出去,没人回答他。
这就说明这热水壶不是他们的。黄河远大概知道这个热水瓶是谁放在他桌上的了。今天只有一个人向他提起过热水壶——白云间。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黄河远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寝室比外头暖,一股热意从脸颊开始烧,一直烧到后背,黄河远竟出了一层薄汗。
好热啊,冰凉和手脚突然都暖起来了,好像在晒太阳。黄河远揉了揉眼睛,拎着汤圆去504找白云间。
504听起来很热闹,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咪咪,过来,让我摸摸。”这是徐不倦的声音。
“哎呀,你轻点撸,小心它抓你。”
“没事,它不抓人。”这声音偏阴柔,显然不属于顾海宇或者白云间。而且,黄河远总觉得这声音耳熟,绝对在哪里听过。
他推门进去,一股方便面的气味扑面而来。顾海宇他们选择吃方便面庆祝冬至。
徐不倦和潘达蹲在地上,围着一只雪白色的布偶猫喵喵直叫,猫咪却一点声音也不发,高冷地蹲在地上舔爪子。
白云间的桌边站着一个穿白色羽绒衣的男人,看见黄河远,轻柔地笑了,“你是那个人间向日葵。”
黄河远一看他,立马就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凌云朵的黏人老公,也就是白云间姐夫!他怎么在白云间寝室呢?!
黄河远看了一眼唐平平,立马转向白云间。
白云间坐在凳子上,看起来情绪挺稳定,甚至还笑了,“怎么了?”
“你,你……”黄河远挠了挠脸,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唐平平蹲在地上拍了拍手,布偶猫就像能听懂似的,踩着肉垫竖起尾巴跳进唐平平怀里。
“我走了。”唐平平挠了挠猫猫脑袋,“缺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你被子太薄了,过几天下雪会很冷,需要羽绒被吗?”
白云间摇了摇头。
白云间的拒绝在唐平平预料之中,他刚想走,又嘱托了一句:“对了,饺子是朵朵亲手包的,我都没有吃到几个,你一定要吃完噢~”
唐平平出门后,黄河远马上问白云间:“他来干什么啊?”
白云间指了指桌上黄色的饭盒,“给我送饺子。”
“那你姐怎么不来?”
“他说,她在下面。”
“哦……”也是,男寝不允许女生进来,特别是晚上,女家长也进不来。黄河远默默把装在外卖盒里的汤圆藏到身后,又想哭了。
事实上,他也没能憋住,眼睛立马红了一圈,泪光闪闪地看着白云间。
“怎么了?”白云间站起来,“你拿了什么过来?”
“没什么,”黄河远说,“我桌上的热水壶是你的吗?”
“壶是我的。”白云间笑了笑,“里面水是你的。我顺手替你打了水,你用完把壶还我就行。”
“哎哟,真的是顺手吗?”顾海宇吸溜着方便面,含糊说:“能不能也顺手替我打一壶?我要求不高,不用送货上门,放楼梯底下,我可以自己提上五楼。”
白云间淡淡道:“顾海宇,安静吃你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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