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站着?”
醉心听着吩咐,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刚想离开,易曲却突然叫住他。
她也想起来,她似乎在那个堆了柴的厨房间看了一张由几根木柱和一张木板搭起来的东西,上面还有一张破旧单薄的棉絮被,当时以为只是堆着杂物的,这时见醉心听她说话就二话不说的往里走,又想起之前的身体对他的态度,肯定不会愿意与他同床的。
那也是睡人的地方吗?倒不如直接睡地上来的舒服。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仍旧淡淡的:“日后与我一同睡吧。”
却意外瞥见了他遽然苍白的面容,脑中一醒,他们唯一的一次同床恐怕就是昨天晚上了。只是那场情事太过惨烈了,自己虽然朦胧接受这个身体,哪里会想到身|下的男人不同于她所熟知的。他当时的样子,易曲还历历在目,只是怕他心里不知道留了多少阴影。
“抱歉。”沉默良久,易曲吐出两个字。
“你在这里睡,我去那边。”对这件事,易曲确实心中有些歉疚的,双手一撑床边,穿上鞋子,一径走过醉心的身边,看着那简易的实在让人担心马上就要倾塌下来的一片薄木板床,光是看,易曲都开始感到脖颈疼腰背疼浑身都疼。
一手撑着试了试,听着吱吱嘎嘎的声响,易曲觉得自己的脸肯定黑了。
醉心也跟进来,看到易曲的脸色,脸色煞白,慌忙站在易曲面前轻轻推了推易曲,摇摇头。
易曲坐下来:“不必说了,就这样。”这算是她第一次严厉的对醉心说话,醉心茫然着被易曲推了出去。易曲坐了一会儿,终于小心翼翼的爬上去。
在这硬的浑身都硌人的木板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原以定然会睡不着的,却不想动来动去吱吱呀呀一阵,竟觉得眼皮已经开始慢慢黏合,意识开始朦胧的时候,心里暗叹,果然人就是不容易满足,若是以前让她睡这种床怕是她能三夜都不合眼;又叹,果然人太容易随着环境改变,竟然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男人睡在这里,还竟然真的睡着了。
易曲睡得并不安稳,以前的现在的爸妈的醉心的s市的青葵村的,各种画面影像般的交错在她的脑中,睡梦里也微微拧着眉。
突然易曲一跃而起,动作迅速而敏捷,一只手突然卡上了一人的脖子,且用力极大。
等她反应过来时,看清了眼前的人,连忙收手:“醉心?!”
心中暗恼,既恼自己条件反射性的防备也恼他不睡觉却一直站在自己旁边。看着他被自己因用力捏下去而呛咳软倒的样子,连忙蹲下抚着他的后背:“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从来不知道妻主有这样大的力道和这么快的动作,刚才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气来。只是……只是看着妻主现在的样子,他却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开心。
易曲呆愣一下:“笑什么?”易曲莫名的看着仍旧咳得满脸红晕的男人却呆呆的看着自己笑。
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掸掸他身上的泥土:“明天还要去镇里,早些睡吧。”
醉心却拉着易曲的衣袖指着那张床,摇头,自己却走到木板床边站定,微微拧着衣角,有些不安。
我已经惯了的。他盯着易曲,意图传达。
易曲面色上带些疲累:“别争了,我有些累。你快点去睡吧。”
醉心一惊,手几乎要不由自主的探上易曲确实有些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却只是在衣袖里颤了几颤没有动。却也并没有走出去,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低垂着头。
易曲按捺着性子问:“还有事?”只是换来头垂的更低的反应。
对她这个见惯了生死离别,性子里有些许冷漠的人来说。这一天以来,易曲已经拿出了一生从未有过的耐性与温柔去哄一个人,只因为不论如何,她现在与这个男人是夫妻,并且这个世界她与这个男人都除了这里无处可去。此刻她却真的被他磨得一天之内怒火几回了。
易曲见他的样子,几乎要忍不住又要面容扭曲了。
却见醉心咬牙脸色也微变,突然紧紧抓住了易曲的衣袖,易曲被他弄得一愣,再见他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慢慢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上的扣子,易曲就这么脑中哄然,已经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突然唱这么一出。
于是这两人,一人呆滞茫然的看着另一人,而那个颤着手解自己衣扣的人则看着地面,似乎连呼吸都成了多余。
好半会,易曲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几乎要翻个白眼,怎么弄得她跟个色狼似的,他的脸色也因害怕苍白的不成样子。
“行了。”易曲合上他抖着解了半天还只解开的两只扣子的衣领,抚额道:“我回床上去睡。”
醉心抬头看她,眼睛里却是感激的神色。
易曲看着他的神色,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内心里还是不安,不管自己怎么保证,这种长久的阴影在他心里也不可能就这么消失。越是对他好可能越是不安。更何况一夕之间,一个人就变了性格,任谁也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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