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儿不解道:“强迫克制行动?”
方慧娘缓缓掀开膝上袈裟,道:“就像这样。”
苹儿失声惊叫了起来——敢情方慧娘两只脚已齐膝而断。
海一帆和常无惧都觉心如刀割,急忙扭过脸去,不忍卒睹。
苹地颤抖着问道:“你这样饮食起居岂非不方便?”
方慧娘点点头,道:“起初当然有些不方便,慢慢也就习惯了,何况五哥方骥后来又替我收服了悟非和悟果,厨下笨重工作有他们去做,就不须我操劳了。”
苹儿道:“令兄也住在这儿么?”
方慧娘道:“他不住在此地,但常来看望。可怜他自从失手伤了克爽,事后悔恨无及,神志已有些失常,七八年来,也没有再回关外去过……”
海一帆突然岔口道:“令兄是否就是那救走我龙二弟的人?”
方慧娘颔首道:“正是他。”
常无惧接口道:“敢问龙二哥现在什么地方?”
方慧娘道:“龙二侠被毒火灼伤,全身肌皮毁,如今性命幸获保全,伤势仍然很重,家兄不敢移动他,所以没有送他到大觉禅院来。”
海一帆道:“能让咱们去探视一下么?”
方慧娘道:“探视自然可以,但我必须提醒你们,他生机体力两皆衰弱,见面的时候,千万不要使他太激动。”
海一帆和常无惧连连点头道:“咱们理会得。”
方慧娘向苹儿道:“门外檐下有只鸟笼,请替我取来好吗?”
苹儿应声立起,去不多久,便捧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鸟笼进来,笼里分为两格,各关着一只画眉鸟。
方慧娘仔细辨认了一会,启开其中一格的小门,那只鸟立刻冲出鸟笼,振翅飞去。
苹儿瞧得有趣,问道:“你是用画眉鸟当信鸽?”
方慧娘道:“不错。家兄见到,就会驾船来接你们了。”
苹儿道:“那为什么不索性养几只信鸽呢?”
方慧娘道:“微山湖常有武林高人出没。信鸽升空,容易引人注意,反不如画眉鸟灵巧方便。”
苹儿道:“我倒没有听说画眉鸟也能认识方同,万一飞失了,怎么办?”
方慧娘道:“画眉鸟对方向的辨认虽不如信鸽,却最配偶,如果将一对分养在两处,只要有机会,其中一只一定会飞去与另一只相晤,在相当距离内,决不致迷途飞失。”
苹儿啊了一声:“原来鸟儿也这般情义深重。”
方慧娘轻轻叹息道:“草木尚且有情,何况飞鸟?”
正说着,笼中另一只画眉鸟忽然张翅飞扑,‘吱令吱令’高叫不止。
方慧娘道:“回讯已到,家兄就快来了。”
俄顷间,果见一只画眉鸟穿楼而入,扑向鸟笼。
方慧娘一伸手接住,轻轻启开笼门,将飞来的这只放入笼内,说也奇怪,两只鸟儿聚在一处,便欣喜的互相挨擦,啄嘴剔翅,再也不乱叫乱跳了。
扁禽如此,人何以堪?竹楼中四人不觉看得痴了。
这时门目光线一暗,忽然出现一条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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