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
“若心姐带了两个人同去,我不过是和她同行而已,谈不上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也不过是彼此照应罢了。”对于姚若心,乔霏心中始终存有愧疚。
“她的精神好些了么?”乔月诃想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儿也心生同情,虽然接触不多,但印象中她是个热情活泼的女孩儿,想不到竟有这样可怜的遭遇。
乔霏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沉重,“她是到美国治病的,离开国内这块伤心地,她应该能好一些,何况两个表哥也在国外,会帮忙照顾她的。”
姚若心的精神状况始终不是很好,虽不至于像外界所说的那样发了疯,但是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性格完全不似过去那般开朗明亮,甚至有些沉郁。
“小妹,”乔月诃看了乔星诃一眼,“毕竟若心是大嫂的侄女儿,都是一家人,互相照拂是应该的,若心身边还有两个帮佣帮忙照顾,你别把人家说得和**烦一样。”
乔月诃虽然不满妹夫戴国瑛,但木已成舟,乔星诃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妹妹,自己因为丧父而消沉,乔星诃常常过来照顾她饮食起居,陪伴她说话,开导她,她逐渐振作起来都要归功于这个妹妹,所以虽然还是不喜欢和戴国瑛多接触,但和妹妹的感情却从未变过。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若心这个情况不适合远渡重洋,真不知道姚立言夫妇怎么放心得下。”乔星诃讪讪道,她是个性情直爽的,并无恶意。
其实姚碧云心里也不是很愿意乔霏带着姚若心同去美国,父母总归是向着自己的女儿,侄女儿总归是差了一层。
但她年幼丧父,是两个哥哥一路照顾她长大,对哥哥们她一向是感激的,而姚若心是二哥最疼爱的女儿,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帮,看着二哥二嫂那哀切伤痛的模样,她心里也难过。
但她心里也是越来越不喜欢姚若心,自从她感情受创之后,变得很难相处,说话尖酸刻薄,好几次她都被气着了,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总觉得她有时连眼神都淬着毒。
虽然大家都不愿意承认,可姚碧云还是隐隐觉得姚若心已经疯了,乔霏这样的晚辈或许不知道,她却是听说自己二嫂的生母,当初就是因为妒忌发了疯将一个得宠的姨太太生生捅死,还把整个家付之一炬,若不是被人发现得早,二嫂也会被那把火烧死。
这段秘事现在不会再有人刻意提起,因为二嫂与后母感情和睦,外人也大都以为她的后母就是她的生母,只有他们几个亲近的亲人明白二嫂的亲娘是发了疯的。
听说家里长辈有得了疯病的,晚辈也会受到影响,这姚若心说不定就同她那外祖母一样,否则怎么会掐死一个男人?这样的人着实危险。
姚碧云知道内情,自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涉险,生怕姚若心发起疯来,波及到乔霏,可事关长辈的隐私,她也不好多说,只能私下叮嘱乔霏,同去归同去,却不要与姚若心太过亲近,反正她也带了下人服侍,有事的时候照应照应便是,不必成日在她跟前转悠。
乔霏嘴上虽然答应,心里却是过意不去,总觉得姚若心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自己多少有着责任,当初的事若是她能处理得更好,也许如今姚若心也不会为情所苦,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她不是会后悔的人,往事不可追,所能做的只是尽力弥补她了。
分别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了,乔霏站在巨轮上,向岸上送行的众人挥着手,多愁善感的母亲已经伏在父亲的肩头上哭湿了一条手帕,亲人朋友们都一脸不舍地使劲和她道别挥手,她身边是一个和恋人分别的英俊男子,堂堂男子汉竟然哭得满脸是泪,四周都是流泪挥手的人,到处都是惜别的感伤气氛。
望着人群,她的心中漾起一抹淡淡的失落,此刻的他也许还在前线拼杀,终归还是赶不及来送她,就算两人不拘儿女情长,可在这样的时刻,她多少还是有些失望难过的,这一去就是三五年,连她都不清楚具体的归期。
汽笛声响,巨轮即将起航,乔霏正准备转身,却心有所感地向远处望去,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任由周围的人推搡走动,始终坚定如山,一动不动,目光深深地凝望着她。
是他!乔霏瞪大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直愣愣地与他对望,直到巨轮渐渐驶出海港,他的身影渐渐变小,她眼中的他也渐渐模糊起来。
她使劲抓住栏杆,张口欲喊,却只觉得喉中涩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却簌簌地往下掉。
她以为她可以毫无眷恋地追求自己的梦想,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目标,却低估了自己的心,她的心对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亲人朋友是如此地眷恋和不舍。
这里有爱她的和她爱的人们,她展翅欲飞,他们却给她的羽翼加上了沉沉的重量,让她能够飞得更高更稳。
“等我!”她终究还是低低地吐出了两个字,尽管他们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像是发誓似地对着故土承诺着,尽管泪迹未干,目光却依旧坚定如炬。
乔绍曾心疼女儿,自然不会在乎一点小钱,给乔霏买的船票是头等舱,乔霏虽然不是个讲究的人,可是航行要月余的时间,她也不介意自己住得舒服一些,否则在海上颠簸一个多月,到了后头恐怕真的很难熬。
这艘巨轮算不上什么豪华游轮,但毕竟是头等舱,装饰也是十分精细,配有高级家具,内部的空间也是十分宽敞明亮,还专为头等舱的乘客配备了专门的公共休息室和咖啡馆。
姚若心住的也是头等舱,房间就在乔霏隔壁,开船之后没多久,她就开始晕船,晕得呕吐不停,两个佣人忙不迭地照顾着她,晕船的姚若心躺在床上昏睡着,乔霏则到了甲板透气。
作为觉醒运动的领袖,乔霏在国内的名气实在太大,和她一同上路的二十几个留学生自然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虽然也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听说能和乔清如一同去留洋,他们还是兴奋得很。
除了这些公费留学的同学之外,船上还有不少自费留学的同学,有一些是富家子弟去国外镀金的,有些则是一心向学的贫家子弟凑钱去国外半工半读,学习国外先进的思想和文化。
乔霏的衣着并不奢华,最简单不过的蓝布旗袍,一件杏色的开衫,头发不卷不烫,扎了两根马尾辫垂在胸前,是再寻常不过的女学生打扮,不要说在这头等舱了,便是二等舱中,如此打扮都算是稀罕的了。
可便是这么简单朴素的打扮却透出一股雍容大气,却亲切得丝毫没有距离感,无论是甲板上的老妇,还是嬉闹的幼童都喜欢和她亲近。
头等舱的甲板干净宽敞,还有一个游泳池,有的人在游泳池中游泳,有的人则在一边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十分悠闲享受。
头等舱中住的大都是外国人,人人高贵有礼,交谈也是轻声细语的,乔霏在外交部多年,交游广阔,不少都是她的老朋友了,船上不仅有美国人还有不少英、法两国的商人,不过还是以犹太人居多。
美国建国的历史很短,根本没什么贵族,身上的平民味道很浓,其他的欧洲人也都是为了生意来到华夏的,个个身上都没有什么贵族架子,至少在乔霏面前不会摆出什么谱来。
因为乔家在华夏实在太有名气,如今虽是商人,可原本毕竟是宫廷贵族,就算华夏再软弱可欺,洋人们对待一个国家的贵族还是比较客气的,何况乔霏不卑不亢,美丽机智,更让那些西方人尊重佩服,弄不清楚华夏文化的,干脆直接称她为“东方公主”。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非打不可
“约瑟夫,上回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会在北平待上好几年么?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乔霏靠着船舷对身边的金发男子笑道。
那金发男子眉目俊朗,衣着讲究,身上却透着浪荡纨绔的气质。
“没办法,公司的运营遇到了点儿问题,决定暂停对华业务,所以我只得回去了。”那男子耸耸肩,他方来华夏不到半年,就被急急召了回去,简直是受罪,不过他也早已习惯了,家族之中最不讨好的差事永远都是摊在他头上。
“哦?怎么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乔霏真诚地问,让近来心情郁闷的约瑟夫感到了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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