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安回到家的时候,一家人坐在客厅其乐融融地聊天,最先看到他的是他女儿谢千千,迎上前挽住他胳膊,亲昵地喊了声“爸爸”。
白时闻见状也跟着跑到他身侧,一向嘴甜,外公外公地叫,以往常把谢礼安逗得合不拢嘴,但今天他明显心不在焉,只拍了拍他的手背。
沙发上的谢迟放下手机抬头,谢礼安望着他这张脸,又想到了刚才见过一面的路饮,有对比才发现确实相像。他是谢迟的亲爸,朝夕相处多年,观察得也比别人要仔细,两人的嘴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的形状,谢礼安心中掀起了狂风巨浪。
等女儿一家离开后,他紧绷着一张脸,把妻子和谢迟叫进书房。
自从退休后,谢礼安很少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谢迟以为他有大事要宣布,难得正经,但听他张口说:“路饮——”
“路饮?”沈余欢皱眉,“那不是时闻上次跟我提到的小孩。”
话音刚落两束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谢迟先问:“妈,他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沈余欢本来想要搪塞过去,好歹也是孙子和她讲的悄悄话,但耐不住他儿子看起来心知肚明,瞒不住,也就实话实说,“他跟路饮的弟弟关系好,也就站在他那边,不喜欢路饮,从小就和他有矛盾,还觉得。”
谢迟怒极反笑:“觉得我和他有猫腻?”
沈余欢忙道:“妈妈肯定不会相信外面那些谣言。”
谢礼安清了清嗓,开口打断这场逐渐跑偏的对话,聊回正题:“我今天和照国下棋,见到了一直被他挂在嘴边的路饮,小迟。”
他语气严厉:“你老实交代,他真的不是你儿子?”
谢迟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咳得整张脸都红了,接任他爸当上集团一把手后还从没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爸,怎么可能!”
“你这老头,好好地胡说些什么。”
沈余欢同样恼怒他在新年初提及这个丧气话题,但等看到谢礼安给他展示的路饮照片,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回神。
她摸着照片当即爱不释手,连连说:“我认识,我认识,上次在超市遇到的小孩,我还和你提过,可有礼貌,让我好喜欢,后悔当时就这么让他走了。原来他就是路饮,礼安,你刚才说?”
谢礼安望着谢迟:“你再好好想想,你自己都没觉得你们很像?”
“确实有人提到。”谢迟摆手,“但是爸,那么多人,有几个相像很正常。”
沈余欢一会看照片上的路饮,一会去看面前儿子,若有所思:“你真的没有像混蛋一样搞大过别人的肚子?”
谢迟说:“你们都清楚我生不出孩子,怎么会是我儿子。”
沈余欢:“你认识路饮妈妈?”
谢迟:“不认识。”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对话没办法再继续,等谢迟离开书房,沈余欢和谢礼安说:“我还是不放心,太巧了
。”
谢礼安点头:“我会让人去调查路饮的情况,到时候不管小迟愿不愿意,再给他们做个亲子鉴定。”
沈余欢才松气:“我之前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和他特别有缘,幸亏被你遇到了,不然我这几天总是想。”
她让谢礼安把路饮的那张照片发给她,下载后恨不得拿它做屏保。沈余欢自己也对她的反应很奇怪,但就是还想再见路饮一面,完全没把白时闻之前和她说的坏话放在心上,觉得一定是哪里产生了误会,路饮不是那样的性格。
对这场对话一无所知的路饮正在和谈墨商量接下去的行程。
初二初三这两天他跟着谈墨见了不少他的亲朋好友,相比于前世最后几年形影单只地度过春节,沾了谈墨的光,重生以来路饮久违地体会到家的温暖。
这种感觉,好吧,他承认,非常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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