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我走进一间看起来是卧室的房间,四处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就是这里了!”
我有些没太明白太奶奶的意思。
疑惑的顺着太奶奶的目光在卧室里四处打量起来。
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不过是进门靠墙摆着一张木床,床上挂着颜色灰黑的蚊帐,床边有低矮的脚踏,朱红色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了大半,却依旧能看得出来描绘着金色线条的花鸟虫鱼。
是个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儿了。
木床边是一对放置在四脚箱架上的木箱,铜锁孔上并没有挂锁,同样是朱漆金线描绘着花鸟,应该跟那张木床是一套的。
门对面就是窗户,窗下放着一张抽屉长桌,看起来还挺新,明黄色的油漆滚出木纹花。
抽屉桌的两个抽屉上分别钉着搭扣,搭扣上挂着两把锁。
太奶奶的目光落在那两把锁上,抬脚走了过去。
抬手将头上那根带着银色珠子流苏的发簪取了下来,将簪子的尖端往锁孔里轻轻捅咕了两下,“嗒”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太奶奶手上那动作,竟比李求明还要熟练得多。
我瞪大了眼睛,对太奶奶越发崇拜起来。
从见到太奶奶到现在,我好像还没见的她有什么不会的。
望着太奶奶将锁从搭扣上取下来,我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开口道:“太奶奶,爸爸说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你爸爸这话是对的!”
太奶奶点了点头,双手轻轻拉开抽屉,“但凡事也要学会灵活,不可固执呆板。
如果是因为私心,存在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的想法去动别人的东西,那肯定是错的,而且是最要不得的。
但咱们现在动别人的东西,是为了帮人,所以才不得私自动人家的东西。
小忆,你要记住,凡事若是动了坏心思,好事也会变成坏事,身正不怕影子邪,只要心中坦荡,结果有时候比细节更为重要。”
跟太奶奶在一起不过才两天,她给我讲的道理比爸爸这五年来给我讲的都要多,也不管我能不能理解,只是一味的灌输,还要让我记住。
在很多年以后,当我终于没有成为一个坏人,能坦坦荡荡站在阳光下,当太奶奶教我的东西全都变成我的智慧终跟我融为一体,当我知道走正道对我来说有多难的时候,我就由衷的从心里感激这几年的时光,感激太奶奶对我水滴石穿的教诲。
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抽屉被太奶奶双手轻轻拉开,里头却并没有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块用旧的手表,一对已经微微有些发黑的银手镯,和一小沓已经拆开的信封。
太奶奶并没有去动那块手表和那对银手镯,而是将那一小沓信封拿了出来。
每个信封里都装着一页信纸,字并不多。
我踮着脚凑过去看,却不认识字,太奶奶也没有开口念信里的内容,只是静静的看着。
“小忆,你去床上找找,看枕头上能不能找到几根头发。”
正觉得有些无聊,太奶奶对我说道。
我应了一声,转身朝床边走去。
被子叠得很整齐,床单上连一丝皱褶都没有,都不是什么好料子,甚至已经被浆洗得有些发白,却很干净,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我爬上床,细心的找了半天,终于在枕巾和被子下面的被子压住的床单下找到三根并不是很长的头发,颜色是灰白的。
“太奶奶,我找到头发了!”我有些兴奋的举着好容易找到的三根头发跑回太奶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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