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容一人过的小道,正叠着两个人。
郑芸菡从未与男子这样挨着,心下生出无限抗拒,手上用了力,奈何怎么都推不开,她鼓着腮帮子努力许久,抬眼见男人眼底浮着笑意,心头微动,慢慢收回手,竭力往后缩,脸上淡淡的焦虑与尴尬一并消失,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仿佛只是靠在这里休息。
这一反应,倒叫卫元洲意外一回。
她这样的小姑娘,或是羞愤嚷嚷,或是嘤嘤啼哭,再凶悍些的,动手动脚都在常理内。
唯独不该是这幅模样。
好似现在靠在她身上的不是个男人,是尊石头,连她一个正眼都不配拥有。
更神奇的是,她摆出这副模样,他立马就觉得继续下去只剩无趣,没坚持多久,主动放开她。
松开的瞬间,她游鱼似的溜跑。
“当真没什么要说的?”男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染上几分威吓。
她很聪明,知道方才的情况下,他作为男人,这样做的趣味自哪里来,惊惶也好,生气也罢,不过为了看她一抹得趣的颜色,所以她一种也不实施,让他自讨没趣。
他更想要仔细探究眼前的人了。
明明前一刻还娇憨可爱,后一刻又机灵狡猾。
她到底能有多少种样子?
见她站在那里没有立刻走掉,卫元洲斜靠在石壁上,微微躬身:“要说就过来说,外头很晒。”
郑芸菡见他高大的身躯不得已屈在狭小的空间,有点想笑,慢吞吞走进来,小声嘀咕:“王爷一介军汉,往日晒的不当少,这会儿倒娇气起来……”
卫元洲猛然抬眼:“你嫌本王糙?”
她连忙摆手:“我可没有这样说。”
卫元洲没说话,细细扫过小姑娘细滑的脸蛋和小手,心道,她的确是养得好。
他虽为王爷,但因年少入伍,这些年来没少风吹日晒,即便生下来底子就好,又有母亲的照顾,与长安城这些面白如玉翩翩风雅的公子哥相比,仍然显得糙些。远的不说,她那几位兄长,足够养刁她的眼光。
短暂的沉默里,卫元洲想着郑芸菡,郑芸菡脑子里却想了很多。
如舒姐姐所说,安阴看似被偏袒保护,但其实这层保护的壳子脆弱又不坚固。
安阴对谁都不屑一顾,对怀章王却恭敬有礼,因为她忌惮他。
舒姐姐要想镇住她,就得守住怀章王妃的位置。
她刚才受惊,脑子一热就想跑,现在回过神来,庆幸之余又后怕——卫元洲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有此言行,若不解释清楚,他误会舒姐姐就不好了。
舒姐姐也说,做不了怀章王妃,就难镇住安阴。
思及此,郑芸菡撩着裙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王爷不是要听实情吗,你、你坐下,我
们慢慢说。”
卫元洲人高马大,若非是与她,他脑子坏了才会挤在这样的地方。
看着她白净的小手不嫌脏的将尘土细石扫干净,卫元洲心头一暖,挨着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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