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身体本能的挽留和依赖,趁着神智不清的时候表达出的最原始的依赖,他这一天就像是飘在浮舟上一样,一个浪花过来他就沉下去,要挣扎好久才能飘上来,刚才江元野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的时候,久违的温暖裹着他,让他十分贪恋。
可林酒转瞬间又清醒过来了,他跟江元野。。。早就闹到不可开交了。
之前在操场上的时候,他还打了江元野一个耳光。
江元野大概已经不喜欢他了吧?
他想来想去,又觉得剪不断理还乱,心里头五味杂陈,正难受着呢,突然觉得床上一沉。
是膝盖压到床上的力道,林酒以前感受过好几回,然后就是腿,手臂,半个身体,最后,整个人都爬上来了——隔了不知道多少天,江元野终于又爬上了林酒的床。
江元野没掀林酒的被子,他就睡在了被林酒让出的那一半床上,床不大,俩人之间隔着一层被子,但哪怕是隔着一层薄被,林酒都能感受到江元野的温度。
火热逼人,烧的林酒口里发干,他的手臂一动,就能感觉到床那边的坚硬臂膀。
林酒心里头想离江元野远点,他都跟江元野闹翻了,之前还口口声声说再也不要理江元野了,但他的身体贪恋那点温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一个人拥抱他,身体和意志在交锋,最后堪堪维持住现在的姿势。
他的心弦是紧绷的,身体却舒缓又依赖,他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但是没到片刻功夫,他小脑袋一歪,就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微沉的呼吸声从薄被后传来,江元野动了动胳膊,把林酒脸上的被子扯下来,掖到林酒下巴上。
林酒是真的累极了,一点反应都没有,长长的眼睫毛垂着,微凉的呼吸喷洒到江元野的手指上,让江元野动作一顿。
彼时已经是夜色深邃了,大概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病房内的窗户半开着,有秋风卷着凉意钻进来,薄凉的月光照在林酒的脸上,把林酒发鬓间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照的清清楚楚。
江元野胸口处盘旋了好几天的躁戾就这么缓下来了,明明他跟林酒之间还扯着数不清的矛盾和瓜葛,但他却情不自禁的往林酒的旁边挪了一下,轻吸了一口气。
像是之前做过的那样。
只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闻到,空气里溢满了百合花的香腻气息,鼻尖靠近颈窝的时候,还能闻到汗液的味道,不刺鼻,有点暖烘烘的,像是个带着奶味儿的小崽子,江元野甚至还想蹭一蹭。
林酒大概是换了学校,换了住宿的地方,也就换了常用的沐浴露,往后就没有味道了,但是很奇怪,江元野凑近他的时候,依旧感觉到一阵让他安心的气息。
紧绷了许久的身体开始放松,江元野靠在林酒旁边,也渐渐沉沉的睡过去。
薄凉的月光下,缩在被子里的小崽子沉沉的睡着,靠在他旁边人过了一会儿,缓缓地伸出手,隔着一层被子,搭上了他的腰。
那一晚,江元野并没有用药剂,他就是靠在林酒的身上自然闭上眼睡着的。
比药剂更让江元野安心,身心都跟着松弛下来,沉浸在温暖的床褥上,怀里结结实实的抱着人,哪怕他稍微动一下江元野都会知道,这种掌控在手的感觉让江元野安心,不到片刻功夫,江元野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止是林酒贪恋江元野的温暖,江元野更贪恋林酒的气息。
江元野还做了些梦。
白天见到的林艳秋和那些浓烈鲜艳的血迹,勾起了一些江元野的往事,白天时候,那些晦暗的过去都藏在他内心深处,他刻意不去看,不去想,就能暂且忽略。
但是到了疲惫松懈、枕塌入眠的时候,那些回忆就如同潮水一样涌上来,轻而易举的攻进江元野的心房,让江元野沉浮在过去的回忆里。
他梦回了十二岁的那年。
他年幼时,遭过一回大难。
——
准确的说,那时候他才十一岁半,每天不好好上学,天天做着拳王梦,四处跟别人学打拳,妈妈怕他跟别人乱学打坏了身子,就专门请了师傅和陪练,那时候他岁数不大,脾气被养坏了,那些陪练说是陪练,不如说是他的跟班,被他带着打这个打那个,一天天在拳馆里惹是生非。
他还记得那是一年夏天,他在拳馆里打伤了一个练拳的人,馆主生气了,不肯再收他,他妈妈接到电话,赶忙跑到拳馆里来接他回家,一边哄他回去,一边说要给他找下一个拳馆。
然后,他们回去的路上,被劫匪绑了。
劫匪要钱,八千万。
八千万这个数字拿到现在来说并不多,但那时候江元野的父亲正处于一个很难的阶段上,拿出来要伤筋动骨,恐怕江氏都会有倒闭的危机。
江父跟江母又是联姻,双方都是为了利益,没什么感情,江父跟江母的娘家,就是白家人要钱,白家人也给不出,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江父自己去打太极处理。
只有舅舅掏出了全部身家,但还是不够。
最后江父一狠心,不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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