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闻言立时去寻笔墨,没多时便将写着铺子的纸条送到了薄若幽手上,薄若幽心思一定,“你家小姐除了和李都尉家小姐交好,寻常可有常去之地?”
春杏想了想,“诗社算吗?”
薄若幽蹙眉,“诗社?你且仔细说来。”
春杏便道:“京城世家小姐们颇重文采,国子监陆祭酒家的大小姐在两年前办了个凌霄诗社,小姐本是难和其他贵族大小姐在一处的,不过因和李都尉家的小姐交好,便在半年前被拉了进去,诗社每月集会一次,乃是小姐最重视之地。”
薄若幽眉头微扬,“这凌霄诗社内,可有忠勤伯家的小姐?”
春杏蹙眉,“忠勤伯家的小姐吗?奴婢记得似是有的,忠勤伯家有两位小姐,似乎也都在这诗社之内。”
薄若幽又问:“这诗社每月何时集会?”
春杏摇头,“这个是没有定数的,李都尉家的小姐与官家小姐们交好,次次都是她来找我家小姐,上个月是在上元节之后,这个月还不定是何时。”
诗社虽是冯渥丹最为重视的,可诗社皆是官家小姐,唯一和本案有关联的,便是魏灵也在诗社之内,薄若幽便问:“诗社寻常在何处集会?”
“在未央湖边的画舫上,集会要交公银,小姐们次次在湖边包下一座画舫,当日所有人皆可登船,或是吟诗作画,或是抚琴对弈,既可结交朋友又可消遣时光,不过小姐诗社内地位并不算高,又是个新入的,除却两个月前一首七言得了些彩头,平日里也不如何显眼。”
富贵人家消遣的花样极多,茶会赏花宴席雅集比比皆是,这诗社为年轻又喜诗词风雅的小姐娘子们喜爱也十分寻常,而冯渥丹和魏灵偏偏都在诗社之内,正好合了薄若幽来之前想到的她二人身份悬殊却同时被凶手盯上,极有可能有何关联的猜想。
她只觉这凌霄诗社或许为极为关键之处,便和春杏道了谢,又安抚她几句回了正堂,堂内,冯老爷红着眼睛道:“亲事是要定下的,本来日子都商量好了,说等夏天丹儿满了十七便先小定,等明年开春便将她嫁出去,却不想丹儿竟生了这般祸事。”
“定的是哪家公子?”吴襄问。
冯老爷叹了口气,“定是的楚州她世伯家的孩子,那孩子正在考功名,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曾着急让他们成婚,可如今……”
冯老爷有些哽咽,吴襄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皱着,见薄若幽出去了一趟进来之时也是神色凝重,便投以疑问神色,薄若幽对他点了点头示意有所获。
吴襄扬眉,又见冯老爷悲痛难当,一时也难问出更多,便起身告辞,“这几日官府着重探查此案,但有消息,会派人来知会你。”
冯老爷点头应下,吴襄放带着薄若幽告辞。
还未走出冯家大门,吴襄便忍不住道:“如何?问出了什么?”
薄若幽便将与春杏所言简单说了一遍,又道:“朱砂痣刚好在死者背脊上,且刚好那处被剥了皮,我便在想,是否魏灵心口处亦有朱砂痣,而凶手转挑喜爱着红裙,且身上有朱砂痣的人下手。”
早间仵作验尸并未将背后伤处当做重点,因此吴襄便未问及此事,却没想到冯渥丹有此特征,他眉头微皱,“是不是如此,只需要去忠勤伯府问问便可。”
吴襄说完出了冯家大门,翻身上马正要扬鞭,却忽而眉头一皱,薄若幽站在马车旁疑惑的看着他,吴襄面露愁色的道:“此事若是我去问,只怕是问不出什么的,还得回衙门找大人,令大人前去查问。”
薄若幽叹了口气,只得点头,想起春杏说的李都尉府上小姐之事,便又道:“春杏说冯姑娘和九城巡防营李都尉家的小姐乃是闺中好友,且同在那凌霄诗社之中,我便在想,是否应该再去问问李家小姐,或许她知道些别的。”
吴襄看了眼天色,“时辰还早,也好。”
说罢,吴襄又叫开冯府的门,问了那李都尉家在何处,而后便带着众人往李都尉府上去,幸而李家也在城南,只隔了一处民坊,两柱香的时辰之后一行人便到了李家门前。
吴襄上前叫门,等了片刻门方才开了一条缝,一个人门童站在门内,只露出半张脸,“你们找谁?我们老爷不在府上。”
吴襄便道:“我们不找李都尉,是找你们小姐的,我们京兆府衙们的人。”
门童似乎受到了惊吓,“你们找我们小姐做何?”
吴襄扬眉,“她的好友冯家小姐被人谋害了,想来她是知道的吧?她们关系好,我们来问问看她知不知道冯家小姐近来有何异常。”
门童听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便没了声响。
吴襄一脸无奈,“这是何意?我们有这般吓人吗?”
薄若幽未下马车,只掀开车帘看着,见到这一幕她也有些疑惑,“等等吧,许是去通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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