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果然救了先生。
是不是应他所求?衣飞石觉得不是。
谢茂和君上见面对话时,衣飞石就潜藏在无边黑暗中,目睹了一切,聆听了一切。
当谢茂愤怒地指责说“你不配”时,衣飞石有一种撕裂的痛苦。君上和先生分立两边,互相对峙。身在局中的先生或许意识不到,他和君上就像是凡人心中挣扎的两种情愫所具象化,通俗一点说,一边是天使,一边是恶魔,于心内互相攻伐。
不。
不是互相攻伐。
那更像是一种反省和退让。
先生对君上激烈地进行了指责,君上默然接受,一个字都不曾反驳。
这就是让衣飞石最痛苦的地方。
他明明不在意君上的安排,他心甘情愿接受君上赐予的一切。
他想说,君上可以对他做任何处置,他不愿意君上为此受到一丁点儿委屈和指责——我愿意,我愿意也不行么?那是君上啊。君上与世上任何人都不同,君上就是可以这么对我。
可是他的愿意没有用。
指责君上的那个人,是先生,也就是君上自己。
谢茂哄了衣飞石许久,试图告诉衣飞石,他和君上就是同一个人,衣飞石在理智上弄清楚了,感情上却很难适应。直到今天他亲眼看见了君上和先生的争执。
眼前这一幕直击心门。一刹那间,衣飞石就明白了。
衣飞石不止将君上和谢茂的形象重叠了起来,他甚至还觉得,自己似乎从中碰触到了一点从前绝不敢想象的“真相”。
……因为没有把我看得很要紧,所以,就不能“碰我一下”?
他不敢想“君上想要我”这件事,只是心中暗暗琢磨,那是不是那么多年以来,君上并没有因为我是异类,就仅仅将我当作物件,君上一直都认可我足堪侍上的资格?
只是我还不够好,我没能让君上特别喜欢,所以君上就……放了我。
可是,就算不是特别喜欢,就算只想尝尝鲜,或是……不管“或是”什么,衣飞石想,都是可以的。
我在君上跟前,永远都不委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您在我这儿,也尽可以……随意些。
无论您想对我做什么,要我做什么,永远都能得到服从。
……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求之不得的服从。
那边君上和谢茂说完话,转身把谢茂丢下就回来了。
衣飞石原本以为自己和谢茂身在同一个空间,然而,君上转身从对面离开,下一秒就从衣飞石面前走了出来,他们所处的空间也在刹那间变得天光大亮,远处的谢茂却没有丝毫察觉。
衣飞石才意识到,他和谢茂并不在一起。
“你都听见了。”君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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