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奕死前一直独自居住在海市,死后被送回京市家中停灵火化。
容禹帝满头雾水地跟着谢茂、衣飞石上了飞机,快要降落在京市机场时,容舜来了回复,他已经审查过当初盛世安全集团给端木奕提供安全服务的所有档案记录,没有违规和怠惰的嫌疑,而且,安保方面的记录没有任何涉及羞辱攻击等信息的条目。
——我们没有失职,但我们也没有发现有这么回事。根据我的经验,这件事应该不存在。
这是容舜没有直接表达的意思。
端木秋住在城郊近山处,圈了大片地,种了半山梨花。
顺着山道驶入,景色变得与外界不同,此时不到梨树开花的时节,山林植被凋零,目之所及处都像是加了滤镜,带着浓浓的致郁感。
衣飞石将车窗半放。
并非他的错觉,这里太安静了。
抵达山腰上端木家的别墅。端木家用的依然是盛世安全集团的安保人员,见了衣飞石很客气。
不过,客气归客气,依然得照例询问是否有预约。容禹帝露面之后,安亭保安才给家中管家挂了电话,汇报有客人拜访。等待了大概三五分钟,门岗才客气地打开大门,请来访车辆入内。
端木家的宅子建造得颇有野趣,每栋楼都不算很大,且没有凑在一起,散在山间。
这绝对是富豪人家的作派。
如宿贞在机场附近的居处,就是几栋别墅攒在一起,日常维护只需要一套家政安保服务就行了。若是分散在方圆几里之内,规模跟个小村似的,不说家政出门要坐车,安保就够喝上一壶。
这种情况下,为了保证安全,就得加大安保上面的投入,费用得呈几何倍数增长。
车在主宅跟前停下,谢茂下车,四下张望了一眼:“地方挺大。”
几个小时之前,他和衣飞石还在片场时,米粉和毛绒绒、书灵都已经出发了,毛绒绒独自去了端木奕在海市的居所,米粉和书灵则组队来了端木家。两边都在进行掘地三尺、地毯式搜索。
端木秋亲自出迎。
这位不到六十岁、一直自诩壮年的大总裁,痛失爱子之后,精气神都似随之远去。
原本紧绷的皮肤松弛了下来,曾经让人觉得时尚儒雅的银发也带上了苍老的意味,居家时穿着随便,那模样就真的是个退休在家的小老头儿,满眼都是对人生彻底失去了控制力的无奈与颓唐。
“唉。”端木秋看着衣飞石,先叹了一口气,“你们也来了。”
“来看看您。”衣飞石以晚辈自居,言辞恭敬,“您老节哀顺变。”
“请进吧。”
端木秋对谢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情绪激烈。
将人请入客厅之中,寒暄落座后,就有佣人送来饮料和点心。
“没想惊动太多人。”端木秋语调低沉,压抑着一个父亲的痛心,“老年丧子不是吉利的事情,昭告天下让亲朋好友一起伤心,这不好。对外也只说身体不好,要休息一段时间。”
他看着容禹帝,摇摇头:“你倒是个耳报神。”
容禹帝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一句话就切入了正题:“我也不是故意去找堂弟报丧。”
“端木叔叔,您知道我们家大房从大伯母那儿数起,全都是搞封建迷信的好手。外人不知道奕哥的死是怎么回事,您还不知道么?他就是被那群猪精粉丝气死的!”
“我找堂弟把那群猪精粉丝全部咒死,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猪精臭傻逼,全部咒死!”
衣飞石趁机问道:“端木叔叔,我和先生今日前来拜访,主要是来拜祭奕哥,向您道恼致哀。其次也是想问问,禹堂哥说的这事儿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有内情?”
谢茂也怕端木秋喷他连累死了儿子,吵起来就不好办了不是?一直守在衣飞石手边充当随身挂件。
衣飞石说到这点上,他也不好开口,冲容禹帝使了个眼色。
“叔叔,您跟我堂弟好好说说,要是有猪精们攻击刺激奕哥的证据,您拿出来给堂弟看看,他们做法要引子的嘛,你看电视剧里要害人都得弄个头发指甲的……”容禹帝连忙帮腔。
话说得这么明显了,端木秋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他们的来意。
这是调查端木奕的死亡原因来了。
混到端木秋的位置上,岂能不认识几个刑侦方面的专业人士?接到端木奕死亡通知的瞬间,端木秋就请了好友一同前往海市,把儿子的死因查了个底儿朝天。
最终悄无声息地将儿子火化,讣告都没发出家门,自然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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