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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2页)

他一上车,司机吴非就嗅出了味道。他才35岁,却已经跟着贺仲平开车开了12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贺仲平的情绪这么异样呢,呼吸都变粗了,一口气一口气地大进大出,眼角的肌肉不时跳动着,鱼尾纹深深地皱了起来,把眼睛拉成了两只凶狠的三角。

等出了机关大院,吴非见贺仲平还没有指示去向,才硬着头皮小心地问:“贺书记,去哪儿?”

贺仲平从牙缝里蹦出俩字:“回家!”

说完这句话,贺仲平想起了什么似的,摸出手机,拨通了侄子贺小飞的电话:“小飞,你这会儿给我来家一趟,要快。”没等贺小飞询问,他便按了电话。

吴非看着这些非同寻常的举动,更加紧张了,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心里琢磨着自己该不该表示点关心。专职驾驶员的身份非常特殊,好比是红楼梦里的门子,说起来毫无职权,与领导的关系也就是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但实际上和领导相处的时间往往比秘书还长,领导夫人不知道领导的去向,驾驶员都会知道。领导家属不知道的许多秘密,驾驶员也代为收藏。凡是具备了配备驾驶员资格的官员,宁可没有一个好秘书,也得有个好驾驶员。怎么样才算好驾驶员呢?官面上的要求是技术精湛、政治清白、身体健康,但实际上每个领导都有私下的用人标准。比如卢晨光,他是个有洁癖的人,他就要求驾驶员也要体面整洁,走出来不像司机,简直像个公司的白领。左君年调动的地方多,换过的驾驶员也多,所以对选驾驶员很马虎,只要人老实不多嘴多舌就行。贺仲平的驾驶员是自己的家乡人,用了十几年了,等于半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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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案(9)

老板情绪异常,该不该关心一下呢?不问候一下嘛,显得太冷漠,问候一下嘛,没准就拍到马脚。吴非掂量着,车上了马路又下了马路,也快到家了,他把握时机,才随随便便地问了句:“贺书记,今天婶子休息在家啊?”

贺仲平“哼”了声,没有回答。

吴非赶紧闭嘴闷头开车。

车到了小区门口,贺仲平下车,吩咐:“小飞来了让他赶紧上去。你在这等着,不要走开。”

说完上楼去了。吴非眼尖,一眼看到楼下停着贺小英的山地车,贺小英原来也在家呢。看这阵势,八成又和儿子较上劲了。

贺仲平按了按门铃,他没有带钥匙的习惯,反正任何时候到家,妻子都在家等候着。门里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丁桂芳打开里面的门,再打开外面的防盗门,开门的时候,一双手直打哆嗦,嘴唇也哆嗦着:“可回来了,先别气,这事得好好跟他说……”

“他人呢?”贺仲平眼睛落在儿子的房门上。

“在里面书房……”丁桂芳料着势头不善,扯住丈夫的袖子,“先好好问他,这事不能急。”

贺仲平却已经怒从心头起,甩开妻子的手,鞋子也不换,直冲书房。书房门闭着,隐约听到里面讲话的声音,他拧了下门锁没拧动,抬起脚“哐”的一脚踹过去,一声巨响,门锁带着把手被踹飞了,坐在书桌前的贺小英愕然抬起眼,手里还握着电话。

贺小英做梦也没想到母亲会偷听自己的电话。

上午他到单位绕了一圈,就溜回了家,按照约定,上网去看左昀报道的反响,结果发现所有网站都已经把这个文章删除了,他赶紧打电话找左昀,无论怎么打都是用户不在服务区。到他快绝望的时候,他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冲到电话机前一看来电显示,是左昀的手机号码。可拿起来一接,竟是赵根林。

“喂?左昀呢?”一拿起电话他就脱口问。不知为什么,从左昀的电话里传来赵根林的声音时,他整个心都乱了一下,一丝怪诞的想法掠过脑海:也许赵根林凶性大发,把左昀也杀了呢?

“她昨天晚上来把稿子给我看了,然后把手机留给我,就走了。”赵根林安静地说。

“为什么我刚才打了好久都是不在服务区啊?”

“我刚才一直在洞里,可能信号不好。”赵根林说,“难怪刚才反复打你手机都是忙音,只好冒险打到你家了。”

“她人现在在哪里?”贺小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

“喂,”赵根林沉默了一秒钟,开玩笑地指责道,“你能不能分一点关心给我啊?”

隔着话筒,贺小英的脸烧了起来。

“我想和你说点正事呢。”赵根林沙哑着嗓子说,“说真的,我准备去投案自首了。你知道,左昀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也等不到和她告别了,你也别来和我告别,我现在就怕看到你们……”他声音低了一低,“真的,你千万别来,我怕我会受不住的。我动手干掉那个人渣时心里抖都没抖,倒是这两天,一看见你们,心里就乱得不行,又想哭又想笑……我不怕死,我就怕这么个七上八下的折腾。”

“根林,你先别乱想,千万别去自首!”贺小英情不自禁地大叫起来。他甚至没有听到母亲买菜回来进门的声音。

“我已经想清楚了。”赵根林在那头长长吸了口气,“我家里那个情况你也知道的,俩哥哥都在外面,又要娶媳妇,我爹妈靠他们是靠不到什么的,我这一去,看我们哥们儿一场的份上,有空了就去看看他们,当替我尽点孝心。”

“别胡说了!”贺小英急得嗓子眼都往外冒火了,“江勇他爸是公安,你这一去自首,不等进看守所他家里人就能把你折磨死,更指望自首从宽了!相信我和左昀,我们俩一定有办法帮你远走高飞,咱们设法去西部,去边疆,去海南,跑得远远儿的,躲他个10年,你才32岁啊!就算躲20年,42岁也能重新回来了,到时候我也该混个出人头地了,咱哥们再好好一起干点事业……”

“我自己做下的事,我自己担当。”赵根林喃喃地说,像是要说服贺小英,却又更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偿什么命?”贺小英嚷道,“他江勇的狗命能和你的命比吗?他无恶不作,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数学天才……如果不是高考那次该死的档案,也许你现在在念数学硕士,也许现在媒体在报道数学新星……”

“喂,得了啊小英。”赵根林被他逗乐了,“还记得高一时王老师讲的笑话不?”

“那个语文老师?”

“是啊,那个饭勺子和粪叉子的故事。”赵根林声音里透着苦笑,“你知道的,同是一块铁,打成了勺子,一辈子吃饭;打成了粪叉,一世吃屎。我们农村孩子生下来就是被打成一把粪叉的命,惟一的一次回炉重铸的机会就是念大学,现在,连念大学这样的机会也都被剥夺了,我呢,也挣扎过,总不相信自己一辈子就是一把粪叉子,不过,现在我已经认命啦,我这个粪叉子亲手叉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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