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提醒她要叫人,她才抬头叫了大伯和我妈,至于我和齐仲勉,她扫过一眼,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就算打招呼。
毛越越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所有喜恶写在脸上,可谓是年轻气盛。
我好奇弯身凑过去看周钰的孩子,只见小小的人眉眼里都透着周钰的情态,基因真是很奇妙。
“亲哥,他好像你。”我忍不住回头对周钰笑道。
周钰尴尬没应声,毛越越则下意识微微侧过孩子,奇怪上下打量我,嘀咕道:“他的孩子当然像他。”
我知道这十年我和周钰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才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微妙僵硬,只是我的记忆和认知让我没法对周钰疏远,认为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妹。
人的物理经历比不上思想和记忆,想象远比真实要真实,而人的大部分时间都活在想象中,哪怕此刻面对面看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僵硬,我更切身的体会依旧是他是一个亲近的兄长。
我妈硬帮我以姑姑的身份给周衍恩塞了一个红包,而我被我妈包里随时能掏出一个红包的行为惊艳了。
我笑她像多啦a梦。
我妈说道:“这红包是你的,昨天季良结婚,你和仲勉去参加婚礼,但她没收人情。你不想跑银行存钱,昨天大半夜来家里给我了。”
我在想季良是谁。
我妈读懂了我的表情,忧愁又浮上脸问道:“你连季良也不记得了吗?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们在阿根廷读书时认识。”
我连朋友也不记得了,记忆真的缺失了一大块。
我在十九岁可能真的没有坚持复读完成,放弃了高考选择休学,应该就是在那之后,我去了阿根廷。
复读休学是我人生第一次面临真实痛苦的抉择,迷茫又坚定,记忆也就停在了那时候,而做决定之后的记忆一片模糊。
或许,蝴蝶本身就不是因为确定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美好而奋力破茧,仅仅是因为要挣脱束缚,开始挣脱的那一刻就是最重要的一刻,已经完成了很多意义。
我为什么又回到那一刻,我想或许是因为如此。
从医院离开,我妈和大伯把我塞进了齐仲勉的车,他们让我和齐仲勉去散散心,并鼓励我:“没事,小宝,你很快就会想起来。”
车门关上之后,驾驶座上的齐仲勉却不紧不慢说风凉话:“想不起来就算了,我看你失忆更好。”
我看出了齐仲勉这个人人前人后是两套。
第四章方寸淆乱,灵台崩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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