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您要哪种饮料?”空姐推着小车走到许庭深的身边倾身问他。许庭深说水就行。趁着空姐倒水的空档,许庭深压低声音小声问:“请问有热牛奶吗?”
“有,您稍等一下,只要一杯是吗?”
“对。”许庭深转头去看邱示君,他平躺在座椅里,脸上挂着眼罩,呼吸平稳。许庭深贴过去替他拢了拢毯子,邱示君感觉都许庭深的气息,他赶紧伸出手捉住。
“怎么了,君君。”许庭深包裹住邱示君的手,用手指温柔地摩挲着他的手背。
邱示君很认床,又对周遭的环境、光线极其敏感。飞往美国的行程时间足足二十个小时,邱示君睡得很不安稳。尽管许庭深买的是头等舱的位置,他还是不太舒服。
“坐飞机好难受。。。。。”邱示君翻了个身,他把脸埋在靠垫里呢喃地说。许庭深的手臂被他搂着,抽不开手。
“忍一忍,没几个小时了啊。”许庭深低头亲了亲邱示君的嘴,邱示君回应他,许庭深又去贴了贴他的额头,表情心疼。
“君君,喝杯牛奶比较好睡。”碰巧这时空姐拿来了牛奶,许庭深接过顺手解开邱示君脸上的眼罩。
邱示君下意识地闭了闭眼,他抬手就要揉被许庭深制止。
“不要揉,眼睛是不是干?我给你滴眼药水。”许庭深拉开随身包翻出眼药水来,邱示君昂着头,许庭深凑近给他滴,许庭深的力道可谓小心又克制。邱示君眨了眨眼睛,药水顺着眼角滴下来像是在流泪。
“腿是不是麻了?我给你揉揉。”许庭深担心邱示君的右腿不堪重负,长时间的血液不循环会造成肌肉僵硬。许庭深在这方面一直很留意,每晚都会亲自给邱示君按摩一刻钟左右。
邱示君勉强动了动腿,确实有点麻了。但是他拉住了许庭深的手说:“我自己按一下就好了,你快睡一会,一晚上都没见你阖过眼。”
“我不困。”
“你睡不睡?”邱示君又用眼尾剐了许庭深一眼,并且把自己的毯子盖到他身上,强行按住许庭深的肩让他躺下。
“快点睡!不然踹你。”邱示君附身摸了摸许庭深的眼睛,嘴里凶巴巴的,手心却很温柔。
许庭深从不敢违抗邱示君,对他唯命是从。连反驳的话都不敢多一个字。他拉了拉毯子然后拉住邱示君的手放到胸口。
“那我睡一会。”
“嗯。”
邱示君很少能见到许庭深睡觉时候的样子。许庭深总是睡得比他晚,他好像有忙不完的工作、处理不完的事情。书房的灯好像就没有灭过的时候。可是每天早上又醒得比自己早。邱示君笑他是铁人,不需要休息的。心里却疼得一塌糊涂。
林昊彻底消失了。莫迪前一个星期亲自给邱示君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回来给他写歌。邱示君答应了,却没告诉许庭深。许庭深太宝贝他了,生怕他动动手指累着了。家里什么活儿都不让他干,时间久了,邱示君也觉得无聊。
他到底是个男人。尤其是在许庭深的面前,他更加急切地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意气奋发的他,不再是可以和许庭深并肩而行的人。他自卑,时不时想起来,还是会痛苦。
他知道许庭深一定不会这么想他。但是他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于是他答应了莫迪,他还是想找回一点点曾经的自己。
毕竟,他不再是一个人。他也有爱的人需要他守护呀。
“许庭深,你们家到底有几套房子啊?”下了飞机,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在机场外候了。一路开到downtown,然后在一幢独栋房前停下。
“没几套呀。”许庭深拿钥匙开了门,转身去拖行李。邱示君刚弯腰提箱,就被许庭深抢了过去。
“还说没几套,唉。”邱示君叹了口气从身后抱住许庭深,他把下巴搁在许庭深的肩窝里轻笑着说:“许庭深,我倾家荡产了,就只有我一个,你以后不许嫌弃我啊。”
许庭深原本在理箱子里的东西,身体蓦地被抱住,他一顿,然后转过身把邱示君抱在怀里,与他胸口相贴。
“我本来也就只要你一个。”许庭深用鼻尖点了点邱示君的鼻梁骨,嘴唇有意无意地蹭了过去。
“我的都是你的。”许庭深抚着邱示君的背和他接吻。末了温柔地问:“饿吗?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去看医生。”
邱示君摇了摇头,许庭深去箱子里翻了件厚实一点的外套给邱示君披上。
“那我们走吧。”
邱示君躺在病床上,他挽起裤腿露出他的右腿,医生伸出手按了按,时不时用英文问他痛不痛。邱示君一概否认,他的右腿上曾有数条伤口和淤青。好在许庭深当时强制性拖他去治疗,不然现在的情况只会更糟。
许庭深对于这样的场景已经看过数遍了。每一次他都还是心如刀割。看一眼心就更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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