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可是妹妹……妹妹真的活不久……”艾丽德想到刚才看到艾丽莎在他面前,咳出血,喘不上气来的样子,眼眶瞬间红了,他伸手拉着父亲的袖子:“父亲,求求您了,我们偷偷的买,就买一颗——”
“闭嘴!”艾丽德的父亲愤怒的扇了艾丽德一巴掌,他用了很大力气,艾丽德被打倒在地上,脸颊很快肿了起来。
“说了不许再提这件事!你是想让我们一家都跟着艾丽莎去下地狱吗?!臭小子,以后再提,我把你的嘴打烂!”
“好了好了,别生气,艾丽德也是心疼妹妹……”艾丽德的母亲起身劝架,她把艾丽德扶起来,用粗糙的双手拂去艾丽德的眼泪,幽幽的叹了口气:“艾丽德,听你父亲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知道吗?艾丽莎的病……我们已经尽力了,贱民私自偷买贵族专属物触犯了法律,被审判所抓到,要施以火刑……听话,别再提了,有一天艾丽莎不在了,我们却还要活着啊……”
“呜呜呜母亲……”在被父亲扇了巴掌后,艾丽德捂着脸,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掉下来。可当他的母亲温柔的安抚他时,他突然感觉很委屈,扑进了母亲的怀抱,嚎啕大哭。
为什么,他只想让妹妹临死前尝糖的味道的啊……
“母亲……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是贱民?”艾丽德想,如果他们是贵族,就可以买糖了。
母亲叹了口气,“我跟你父亲是贱民,你也是贱民,将来你的孩子也是贱民……为什么?母亲没文化,说不清楚,大概因为我们生下来的那刻就是贱民吧……”
艾丽德哭的更惨了,他想,恐怕他无法满足艾丽莎的愿望。艾丽莎到死都不能尝一口糖果的味道。
“艾丽莎……”艾丽德的母亲望着艾丽莎房间的方向,又重重叹口气,轻轻呢喃一句:“希望下辈子,她能投胎到一位贵族夫人的肚子里……这样她就可以吃糖果了……”
叶离顺着艾丽德母亲的视线望去,也许因为他是神祗,他的视线可以轻松的穿过木板,看清听清里面的情况。
艾丽莎正搂着小熊安娜小声的说话:“安娜……咳咳……我可能要死了,你不要伤心,母亲说人死后,还会投胎……到时候,我会重新来找你……”
叶离抿了抿嘴,心里感到一丝愤怒,尾巴上的爱心笔直的竖起。
很多东西,本身没有高贵低廉之分,却被人为的分了等级。
看见艾丽莎想吃颗糖,叶离突然想起小时候愚蠢的自己。乖乖听话配合做各种实验,只为想吃一口甜甜的苹果……他那时以为是苹果是宝贝,得到一点就开心的不得了……后来长大出了研究院,才知道,苹果不是奢侈的宝贝,它只是一种普通的水果。
叶离不能理解把糖果当做贵族专属物的行为。
一颗糖罢了……
他现在特别变出一颗糖给艾丽莎。
这个念头随后变得尤其强烈。
艾丽德弄不到糖,想到又把妹妹的小熊安娜眼睛弄掉一个,十分愧疚,翻箱倒柜,终于从角落里找到一个纽扣。
他小心翼翼用针线把这颗黑纽扣缝在小熊的右眼上。
“好了。”
艾丽莎接过安娜,对着艾丽德甜甜的笑了:“谢谢哥哥。”
艾丽德轻轻的揉了揉艾丽莎的头顶,没说话,稚嫩的脸上充满温柔。
这原本是一个非常温馨美好的画面,可惜在下一秒,被艾丽莎的咳嗽打断了。
她伏在床边拼命的咳,咳出血还在咳,仿佛要把整个肺给咳出来。艾丽德慌乱的半跪在床上,给艾丽莎拍背,效果甚微。
他减轻不了艾丽莎的痛苦。
艾丽莎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苍白干裂的嘴唇被鲜血染红了,她缓了好一会,才止住了咳,无力的躺在床上。
“艾丽莎……”艾丽德神色充满了痛苦。
“我没事……”艾丽莎感觉说话都很费力,她看着一直保护自己的哥哥,缓缓浮起一抹微笑,这个微笑没有多少悲伤,只有超乎年龄的冷静跟坦然:“哥哥,我快要死了对吗?”
“不……”
“哥哥不要骗我,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艾丽莎说了一句话,缓了一会,才有力气说下一句话:“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跟哥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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