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苦来到云台寺才得知,恒裟这个一看就不太靠谱的大和尚,竟然还是寺中的住持。只是常年游历在外,寺中大小事务都由他师弟代管,他自己就是个甩手掌柜罢了。
因为恒苦的出现,恒裟难得安安静静的在寺中呆了两三年,哪儿也不去专心带小徒弟。恒苦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十五岁时就已经遍读了所有经文,他看过的经文全部都能熟背下来。
云台寺将恒苦当成了未来的希望,倾心培养。但只有恒苦知道自己并不具备怜悯之心,对神佛也无半点敬畏,呆在寺中只是因为他无处可去。
至于看一遍的经文就能倒背如流,不过是因为这些经文似乎原本就在他的脑海当中,并不需要刻意去记。
眼看恒苦已经逐渐可以独当一面,恒裟便心安理得地放下了这个大包袱,趁着月黑风高,又到处云游去了。第二年恒裟反回寺中,又带回来一个因家中发洪水无处可去的小弟子。
恒苦对这个“甚是可怜”的小师弟原本没有任何感觉,奈何这小孩无时无刻不粘着恒裟,让他莫名地多了几分危机感,仿佛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别人抢走了。
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自三岁以后就再未曾与人同床的恒苦抱着被子来到恒裟的屋外。
在恒裟开口询问前,恒苦便率先说道:“我梦到了江家。”
他这么一说,恒裟心就软了,直接将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的人放了进来。
小师弟第二天一大早习惯性来找师父,却见日常冷着脸的大师兄从屋里走了出来,眼身锋利如刀。
小师弟哭着跑走了。
自那之后,恒裟去到哪儿恒苦便跟到哪儿,他不想再看到师父身边再多一个粘人的小师弟。
历练本就是修行的一环,更何况恒裟本就有带他出去历劫的打算。对此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带着小拖油瓶上山下河,也挺愉快的。
日子久了,恒苦才慢慢发现恒裟一直在用功德在度化众生。
每次恒苦问起来,恒裟都笑着抬手按一下恒苦光头:“散一点功德,保佑他们去更好的地方,值得。”
对于这种回答,恒苦一向不屑一顾,明明经文就可以超度,非要散功德是什么毛病?
也因此在遇到大灾大难时,恒苦便先了恒裟一步将此地死者超度。等恒裟转过头时,那些代表着亡灵的金色光点已经陆续着飞向了远方。
恒裟忍不住摇头感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浪死在沙滩上。”
“师父,这两句并不能接上。”恒苦做完度化工作后,起身走向后面拿着蒲扇坐在树荫底下的人,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个人也能找到休息的空袭。
恒裟眯着眼睛看向恒苦,可能是刚度化了一批人的缘故,他现在身上缠绕了重重功德金光:“徒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点眩眼?”
“……师父,出家人忌酒。”
恒裟一脸的苦恼:“为师没有喝酒,莫要冤枉为师!”
颇有种孩子长大了,怎么就不听话了呢……的苦恼。
……
佛子入世的最后一劫,是情劫。
可惜恒裟观测了恒苦许久,这个人在江家被毁之后就仿佛断情绝爱了一样,天地万物人或浮游对他没有任何区别。
这般心性倒真是成佛的好材料,但是按他来看缺的哪只是情劫,分明还有怜悯之心。
所以他带着这个徒弟风里雨里地跑了不知多少个有大灾大难的地方,就是未来唤起他的怜悯之心。
现在看起来还是颇具成效的,如今恒苦会主动超度那些亡魂。却没想过他这个冷心冷性的徒弟,不过是不想看他继续散自己的功德而已。
但剩下的情劫该怎么渡?自幼出家的恒裟被情一字彻底困住,他自己尚且未曾经历过情劫,该怎么帮徒弟渡劫?
恒裟心里发愁,干脆偷偷跑出去买了一堆话本。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吗?那书里面应该也有写怎么渡情劫。
然后他看到了,这书里面被提及最多的地方——
青楼楚馆。
无论是才子佳人的,还是修仙剑客,每本书中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这个地方,然后发展出一段情缘。
恒裟看完了基本话本之后,忍不住先念到了一句“阿弥陀佛”。心里不知该松口气,还是更沉重了。
纠结之下,他决定自己先去青楼走一趟,再决定要不要带徒弟去那种地方。
恒裟也是一个行动派,当天晚上趁着徒弟修炼,便独自溜了出去,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走后小徒弟骤然睁开的眼睛。
……
“大和尚也是来喝花酒吗?”
恒裟才刚走到秦风馆门前,就被衣着单薄的小姑娘直接缠住了。他从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口里面念着佛号,却没什么抵抗地被姑娘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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