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喊,四周的鬼民、过客纷纷跪拜高呼,“阎君万岁!夜叉万岁!”
一时间,群情激动,呼声雷动。
阎君是玄门之主,张王是阴间之主,就连宝钞上印的王印都是二人的头像,只是不知为何,阎君极少现世,仅存在于传说之中。
但张王亲赐五神碑,就是传说的见证。
因为带着面具,我无法知道七叔的表情,但当看到万千鬼民跪拜于脚下,那种君临天下的豪气,呼喊声不绝于耳的狂潮,着实让人热血澎湃。
七叔只是如常的走着,没有多余的动作、言语,孤傲、清冷,似有无尽的落寞。
吴旋与马公子虽然心中恼怒,但因为吃不准七叔的底子,一时间也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离开。
离开刑台,七叔回到烟雨楼,让媚娘给黑子上了伤药,在飘渺城外准备了冥马。
“七叔,干嘛这么急啊!我看那城主和马公子对你怕的紧呢,对了,你真的是阎君吗?”白灵终于说出了,我心头最想问的话。
七叔笑了笑,“真真假假,有什么意义呢,咱们快走吧,要是牛头、马面或者谢必安、范无救来了,就不是吴旋这么好忽悠的了。”
吴旋这人向来圆滑,他吃不定七叔的真假,自然是采取稳妥为主,宁可折了面子也不愿冒这个险。当然他也是被七叔的气势所镇,夜叉的声明所压。
我倒觉得七叔很可能是蒙人的,真正的阎君,玄门之主,与张王齐名,又岂是七叔这般爱好酒色,慵懒邋遢之人。
“对了,七叔,我刚刚听到那姓马的说张王似乎有难,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扬鞭在冥马的骨架上甩了一鞭子,问道。
七叔沉默不语,直到快到了进入封人村与飘渺城阴路交接的路口时,才嘟哝了一句,“他就是个疯子,这个蠢货,活该!”
我无语了,要是张王听到七叔这么骂他,估计得用刀将他劈成肉泥吧。
吁!
到了封人村,七叔勒住冥马,转过头对方有德道:“方先生,故地到了!”
方有德颤抖着从马上爬了下来,自从知道饿鬼疽无解后,方有德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以前他靠着信念还能挣扎而活,然而此刻他身上散发的已经是一股亡人的死气。
“秦先生,你们能送我最后一程吗?”方有德问。
七叔点了点头,“白灵,你照顾黑子,我和无伤去去就来。”
我知道方有德跟我父亲的失踪有关系,他肯定知道些什么,而这个秘密,七叔不想让外人知道,包括白灵和黑子。
方有德颤巍巍的在前边领路,很快他把我们领到了一个破旧、偏僻的祠堂,封人村已经大部分坍塌,多为断壁残垣,但唯独这个祠堂保存的依然完整。
之前因为赶路,也没来得及细细探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处地儿。
“吱嘎!”七叔帮着方有德推开了厚厚的大门,刚打开门,一股森寒的阴气就渗了出来,手电强光所见,触目惊心。
祠堂的地上整齐的铺排着尸体,尸体全都用席子卷着,从外面露出的头、脚来看,这些尸体腐败的不是很严重,或许也是因为封人村阴气太重的缘故吧。
方有德走到祠堂,颤巍巍的拜了几拜,“列祖列宗啊,方家村最终还是亡了啊。”然后颓然的在地上坐了下来。
“秦先生,这就是我们方家村三十九口人了,哎,惨啊。”方有德流出两行血泪,森然道。
“我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七叔问道。
“我还能说什么呢,外面都说他们是死于瘟疫,被人称为封人村。实则,我们方家村的人一夜之间被人杀了干净,而杀我们的正是那晚来的客人,也就是秦小哥的父亲。”方有德看着我,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怨恨,有的只是对死亡的向往。
“我父亲,怎么可能?”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大叫起来,“我父亲从没来过封人村,他亲口跟我说的。”
“无伤,十五年前,你父亲最后一趟镖,走的不是酆泉,而是封人村。”七叔皱眉道。
“那天晚上在客栈,我已经来这探过了,所有的尸体都是一刀毙命,是你父亲的手法,而且,我找到了这个。”七叔摸出一个颜色有些发黄的香囊,递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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