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宜看到她一脸牵挂的神色,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他被锁链捉拿之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够打得过那孔武有力的游击,操起凳子就朝那大汉冲了过去。
他问赵敏道:”你傻啊你!你打得过那个壮汉吗你?他踢了你一脚,受伤了吗?“
说完,他便探出手去,试图去抚摸赵敏被踢的部位。
赵敏却脸一红,一脸恼怒的打开了他的手。
杨延宜一愣,顿时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姑娘才十六岁,他一直当她是小孩子看待的。
赵敏打开了他的手,”哼“了一声说道:”早知道就让他打断你的狗爪子好了!“
说完,扭头便走。杨延宜无奈,苦笑一番后回了房间。
没等多久呢,值守的兵丁前来报告,说是有一个叫做方从哲的老头在门口等候。
杨延宜一惊,他连忙亲自出迎,来到了门口,只见方从哲捋着白胡子,正在寒风里苦等。
“草民不知阁老来访,有失远迎,还望阁老恕罪!”杨延宜连忙一个长揖到地,将方从哲搀扶进了书房,又亲自端过来茶水。
等他忙完后,方从哲看着杨延宜,缓缓说道:“杨大人救了老朽那不争气的儿子,说起来,老朽还不曾向杨大人致谢呢!”
杨延宜连忙摆手说道:“阁老何必如此,杨某未进京之前,多亏了方公子在京城内替杨某说项。再者我与方公子脾气相投,引为之交,致谢一词,却是不必了。”
方从哲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再掰扯,而是用一双深沉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杨延宜。
半晌之后,方从哲开口问道:“本阁有一事不明,还要向杨大人请教。”
杨延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就很关键了。
他定了定神,对方从哲说道:“阁老言重了,不知阁老有何吩咐?”
”本阁其实对你的第一印象不算太好,当初你在开原自请为监军,其实已经犯了大忌讳。虽然神宗皇帝心胸宽广不以为意,但我还是有几句话要问你。”
说完之后,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缓缓说道:“自你在开原起兵以来,不求官、亦不求财,但却名扬天下!此事颇为费解。老朽请问,你所求如何呢?”
杨延宜面不改色,心里却是一惊。
以他在开原的名望以及那些赫赫战功,假以时日,辽东又将再度落入新一代将门的执掌中。
他们就像一块巨大的毒疮,依附在大明这具千疮百孔的躯体上吸着血,以大明的血肉来壮大自己。
相信这位老谋深算的阁老,对这有着深层的考虑。
建奴日益猖獗,李成梁应该负很大的责任。有人说他是为了平衡,在叶赫女真和建州女真两方耍弄平衡。
也有人说,李成梁是在养寇自重。只有辽东乱起来,他们李家才可以永镇辽东。
但不管怎么说,辽东绝对不能再有第二个李成梁。
他如今的情况,与李成梁初发迹时别无二致。
所以,方从哲才有了如此一问。
你既不求官、亦不求财,但却疯狂的为自己扬名,图的是什么呢?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杨延宜明白过来,他这番答对若不能让方从哲满意,那这位老谋深算的阁老,将成为他最可怕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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