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两个人还在震怒于庄澜沧离开的事,大概是怕庄恬恬听到,一群人说了几句话后,就很快走开了,走廊里马上又恢复一片安静。
庄恬恬冲着门口,扯开嘴角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吞了各种治疗药物,其中止痛片最多,也有一些胶囊,他没有喝水,塞到嘴里就一直嚼一直嚼,已经没有很敏感的味觉,但还是觉得苦,嚼碎的药渣戳着喉咙,卡的人反胃,桌面上放着水,他喝了一大口,把药都冲了下去。
“等一会我就是个健康的人了。”庄恬恬痴人说梦,坐到段凌的沙发床上,他知道枕头下面被段凌藏好了他送的星空石领夹,庄恬恬把领夹攥到手里,轻轻地说,“这是我的了,我要把它带走。”
药效发挥作用了,庄恬恬身体不那么疼了,真的好像个正常人一样。他坐好了,在暖光灯下,把自己手臂上的青青紫紫用创可贴一点一点黏好,他很耐心,一点青紫针孔的痕迹都没有留,如果一张创可贴不够,他就再拆开另一张,总之庄恬恬黏的特别认真,好像对他来说全世界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黏好了,庄恬恬下地把段凌的大衣套到自己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外面,衣服对瘦的快要只剩一幅骨架的他来说太大,庄恬听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我真的受够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那我还就不要命了。”
庄恬恬说完,又开始了不合时宜得任性。他就应该知道的,没有什么好运气会降临到他身上,命运只会给他空欢喜,然后逗弄他一场,等他看到希望,再把所有的光熄灭,让他绝望。
庄恬恬任性的不合时宜有那么合情合理,他冲进了夜风里,决定那就随便吧,活着死了都行,就这样吧,他不想挣扎了。
“想要我的命,我给你,给你,都还给你还不行吗!”
这次他没有偷车,而是把段凌停在楼下的保时捷开走了。
苍白的瘦的能被风能吹跑的人,在雨夜里漫无目的开车往南去,他想他要找个温暖的地方,悄悄地死掉,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但他就是崩溃到完全忍不住,或许他会后悔,但他现在只想离开。
段凌已经不管庄澜沧是不是长辈。在庄澜沧上飞机前,他就把人按住了,段凌把庄澜沧关到房子里,卡着他的脖子说:“庄恬恬要是活不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现在什么都干的出来,你要不要活命,你自己看着办。”
庄澜沧说:“庄恬恬,不要脸勾引我儿子。”
“是庄辞觊觎他小叔,你不好好管你儿子庄辞,平白无故地迁怒于庄恬恬这不是人干的事。”
段凌叫人把庄澜沧看好,又说:“你要是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得按照捐献协议走,等进舱手术完成,这事就算完,你要是不同意,庄辞和他妈被关到哪里,你这辈子也相想知道。”
“庄恬恬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家人都来陪葬。”
“你这小辈,就不怕得罪我吗?”庄澜沧愤怒道。
段凌把门关上之前回头说:“怕得罪你?”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庄恬恬活。”
门应声而关,段凌消失在房间里。
段凌是在回医院的路上才知道庄恬恬又跑了,他将车掉了个头,往南开,边开边给拨庄恬恬的电话,只不过没有一通被接。
段凌有些气,气庄恬恬从前明明很想要好好活着,结果却因为听到一些话就要放弃生命,又开始任性的什么都不想要。
段凌也心疼,心疼庄恬恬什么都不敢奢望,被一些事,病情搓磨的连一丁点力气都不剩,一心缩在壳子里,只想着跑开。
雨势很大,挡风玻璃被雨水冲的模糊不清,庄恬恬沿着公路一直往前,手机在旁边响个不停,庄恬恬不要接,雨水像是浇灭了他的希望,灰烬里连最后的火星都要熄灭。
他漫无目的的开,在一家青年旅馆的门口停了下来,房间里亮点像引路灯,庄恬恬把车停在外面,淋着雨水走进青年旅舍。
“没带伞吗?”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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