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两年。大家都知道,两年等于四年军龄,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不然就没有一个人申请去了。晋升快一些,所以大家愿意去这个城堡,不是吗?”
德罗戈对此一无所知,但为了不显得太傻,尽量回答得含糊一些:“是的,好多人……”
奥尔蒂斯不再继续说下去,好像这个话题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不过,坚冰已经打破,所以乔瓦尼试探着问道:“在那个城堡,所有的人都是一年顶两年的军龄?”
“所有的人,哪些人?”
“我是说,对另外一些军官也是这样?”
奥尔蒂斯冷笑了一声:“是的,所有的!可以想见!毫无疑问,只对尉官。不然,谁还愿意申请去那个地方?”
德罗戈又说:“我没有申请。”
“您没有申请?”
“是的,先生,没有申请。我只知道,两天之前,我被分配到那个城堡了。”
“是这样,真奇怪,确实很怪。”
他们又沉默不语了,像是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但奥尔蒂斯又开口了:“除非是……”
乔瓦尼好像醒悟过来:“是命令,上尉先生,对吧?”
“我是说,除非是没有任何别的人申请,于是他们就命令您去了。”
“很可能是这样,上尉先生。”
“是的,应该是这样,确实如此。”
德罗戈低头看着路上的灰尘,灰尘上是两匹马的影子。它们的头每迈一步摇晃一次。他听到了它们的四个蹄子发出的响声和几只苍蝇的嗡嗡声,其他再无任何响动。漫漫长路看不到尽头。山谷拐弯之时,偶尔可以看到对面高高的陡壁,陡壁几乎是直上直下,小路也弯弯曲曲,之字形攀缘而上。到了高处,极目远望时,对面仍是高山,小路依然在向上攀缘。
德罗戈问道:“对不起,上尉先生……”
“请讲,请讲吧。”
“是不是还很远?”
“不太远了,照现在这样的速度,也许再有两个半小时就到了,也可能是三个小时。或许中午我们就可以到了,真的。”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两匹马浑身是汗,上尉的马显得更累,脚步有些不稳。
这次是奥尔蒂斯先开口:“从王家学院毕业的,对吧?”
“是的,先生,是王家学院。”
“是这样。请问,马纽斯上校是不是还在那里任教?”
“马纽斯上校?好像不在了,不,我不认识这位上校。”
这时,山谷变窄,阳光之下,山口好像被封住了。侧面偶尔出现一个黝黑的山峡,山峡中冷风嗖嗖吹来。向上看是极其陡峭的锥形大山,可以想象,就是两三天也不可能爬到山顶,因为这大山实在太高了。
奥尔蒂斯又开口了:“中尉,请问,博斯科少校还在吗?是不是还在教射击?”
“没有,先生,好像没有。教射击的是齐梅曼,齐梅曼少校。”
“哦,是齐梅曼,是这样。听说过这个人。问题是,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从我在的时候到现在……可以肯定,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现在,两个人都在想着什么。路又来到阳光下,山连着山,山体更加陡峭,有的地方是寸草不生的石壁。
德罗戈说:“昨天傍晚我见到它了。”
“见到什么了?您是说城堡?”
“是的,是城堡。”德罗戈回答说。过了一会儿,为了显得有礼貌,他又补充说:“城堡应该很大,对吧?我觉得大极了。”
“城堡很大?不,不是,是最小的城堡之一,是个十分陈旧的建筑,从远处看,会给人一种巨大的感觉。”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后上尉才说:“非常陈旧,可以说完全过时了。”
“可是,是重要城堡之一,不是吗?”
“不,不是。是一个次级城堡。”奥尔蒂斯回答说。看起来好像,他很想说它的坏话,但口气却又很特别,那样子很像一个人很想谈论他儿子的缺点,但非常肯定的是,他内心里觉得,同儿子的很多优点比较起来,这些缺点实在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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