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阿善一时间忘了爬起来,她趴在地上只看到一双白底银纹的靴子,靴子的主人突兀停驻在她面前,似是没料到阿善会摔倒。
“怎么慌成这样?”头顶上方传来低低的叹息。
眼前阴影罩下,阿善被容羡拦腰抱了起来。
他抱着人一路往榻边走,阿善顺势将头抵在他的怀中,乖顺的让容羡脚步一顿。
把人放置在榻上为她整理好散乱的衿带,容羡覆手贴在阿善的额头上,阿善感受到容羡冰冰凉凉的体温,瑟缩了一下并没有躲开,只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望着他。
“你到底是怎么了?”阿善这软绵绵的模样好似在说他可以随意欺负,完全没了满身的刺。
微微眯起眼睛,容羡总觉得这姑娘自从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不由抬起她的下巴靠近端详。阿善体温正常,也没有发热的症状,两人近距离贴近后呼吸融在了一起。
容羡见自己做到这个地步阿善都没有反抗,他心念一动,将两人的距离缩的更近。
空闲的手臂撑在阿善身后,容羡把阿善逼到退无可退只能窝在他的怀中,小姑娘被吓得睫毛乱颤,被逼狠了才把手抓在他的衣襟上,轻微一推没有把人推开,阿善好似没了办法,竟然直接闭上了眼睛。
“真被冻傻了?”容羡颦眉,并没有就势去吻阿善,而是把人搂入怀中裹紧了锦被。
唤候在帐篷外的修白带南宫复进来,南宫复一通检查下来,只给阿善开了几副驱寒的药。
他说阿善没问题,那阿善就真的是没什么问题,等到修白领着南宫复出去,帐篷中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容羡漆黑的眸若有所思望了阿善一眼,他没再提刚才的话题,只是帮阿善理了理碎发。
“困不困?”阿善心不在焉,没意识到自己还窝在容羡怀中。
轻轻点了下头,她觉得自己总这样闷声不吭也不好,就小声回了句‘困’。
她这乖乖巧巧的一声应把容羡逗笑了,沉沉的笑声溢出,容羡任由阿善窝在自己怀中,搂着怀中人柔声安抚,“乖,就撑一会儿,等喝完药再睡。”
阿善又轻‘嗯’了一声,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容羡,她索性将脑袋抵在他怀中发呆。
之后的事情阿善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因为她的确太困太累,迷迷糊糊喝完药躺下,她睡着时好像听到容羡在她耳边说话,不过她睡得太快了,并没有听到容羡说了什么。
很沉的一场睡眠,阿善恢复上一世记忆后,在睡着时看到了上一世的容羡和容迦。
她在梦中看到容羡一动不动的僵立在雪中,也看到自己拿了容迦的披衣,偷偷跑出去披给容羡。
明明自己也很心疼他,但她硬是对他说着无情拒绝的话,后来容迦发现了她,她慌慌张张转身奔向容迦身边,容迦脸上的面具狰狞森冷,阿善踮脚摘下他的面具,对他讨好笑着,没再回头看容羡一眼。
雪越下越模糊,模糊到阿善已经分不清梦中的时间。
梦境的最后,阿善回到了第一世的开局,她看到自己在路边捡回失忆受伤的容羡,温柔疏离的美人话少脾气好,在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他问阿善:“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回报。”
阿善回忆着书中的情节,她蹲在地上歪头想了想,“你可以送我去皇城吗?”
她想去找书中的男主完成任务。
那时,她还不知容羡的身份,所以她只看到白衣漂亮的美人薄唇扬起清浅的弧度,他漆黑深邃的眸静静凝视着阿善,轻声回了句:“好。”
之后没几天,阿善知晓了容羡的身份,在修白闯入小院子的当天落荒而逃。
那个时候阿善并不知道,容羡为了找她,在那间小院多留了两日之久。直到确定阿善不是遭遇了危险而是自己离开后,他才嗤了声转了转玉扳指,吩咐众人撤离。
梦醒了,阿善睁开眼看到帐篷上悬挂的纱帘。
睡醒一觉后,阿善的疲惫感消除,体力和体温也终于恢复正常。掀开被子下榻,她发现帐篷中只剩她自己,想到自己离开这么久也没和慈孝太后和司云芳报个平安,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陛下饶命,臣妾是被冤枉的!”
“您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对您忠心耿耿,这一切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唔唔唔……”
才出帐篷,阿善就听到女人的凄厉尖叫。她寻声望去,只见张皇后被两名侍卫从帐篷中拖出,她头上的发簪掉落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喊着冤枉。
“姨母!”司云芳也从帐篷中出来,她慌慌张张想要追上去,被容辰一把拉住。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司云芳重重推开容辰朝着阿善跑来,她哭的满脸是泪,没注意到阿善还将她撞开。
容辰大概是想追上来的,他往前走了两步,在看到顾惜双后生生停住脚步,阿善眼看着司云芳跑远,生怕她出事就追了上去。
“云芳,出什么事了。”阿善追了好久才追上司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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