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松抬头看向观望周围环境的坤泽,张了张嘴想与他搭话,又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清竹转头看见他这般欲言又止的神情,抬步走到他身边,“怎的了,可是手疼?”
周松想说没有,但看到他关切的神情,却鬼使神差地点点头,“有一点。”
他没有撒谎,手腕上确实隐隐作痛,只是这种痛平时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此时却随着他的话出口,变得难以忍受起来,他又补了一句,“很痛。”
几次见面,对方什么性格,沈清竹也算了解了一二,能让他开口说痛,恐怕是真的很疼了,他皱起眉,“那怎么办,要不再抹些药油?”
看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周松又有些舍不得,赶忙摇了摇头,“也没那么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沈清竹却觉着他在逞强,也不顾什么授受不亲了,伸手将他的右手轻轻托起,动作小心地掀开衣袖,观察还有些肿的手腕。
周松早在他碰到自己时便整个僵住了,像一块石头一样任他摆弄自己的手腕,这一瞬间,他好像失去了知觉,疼痛尽散。
同时,触感好像又被放大了数倍,碰触他的柔软手掌跟指腹,清晰的印在他的皮肤上,一路传到心间,使其快速地跳动起来,声音之大,他都担心离他如此近的坤泽会不会听到。
他一边因为自己的示弱得到如此惊喜而欣喜,一边又因为对方的关心而愧疚,矛盾的心绪不断地拉扯,被人碰触的手却舍不得收回哪怕一分一毫。
周松从未觉得原来自己是卑劣的,竟利用坤泽对自己的感激与歉疚,让他被自己这般无知无觉的占了便宜去。
“看着没有再加重,”沈清竹轻轻放下他的手,“我家中也有些治跌打的药酒,回头送与你试试。”
周松胡乱点点头,将右手收在身后,像是藏起了自己紊乱的思绪。
“嘶……”沈清竹突的轻轻吸了口气,抬手按在颈侧。
“怎么了?”周松立刻紧张的看向他。
沈清竹在自己的颈上摸了几下,微微颦眉,“无事,有蚊虫。”
如今天气虽然已经逐渐转凉,但夏季的热浪还未完全过去,蚊虫依旧肆虐的很。
这个地方草多,正是他们活跃之处,就连那头老黄牛都不厌其烦的甩着尾巴驱赶。
对方是坤泽,周松不好盯着人家的脖子看,只随意瞥了一眼,看见红红的一小片,“我们回路上去吧,那边蚊虫少,牛自己在这里不会乱走的。”
沈清竹点点头,又在那处挠了几下,指腹能触到一处小小的鼓包。
周松看见他的动作,开口制止,“别抓,小心挠破。”
他这句叮嘱,让沈清竹想起了他的娘亲,动作顿了顿。
府中虽然每年都会做驱虫,但草木多,免不了会有漏网之鱼,被叮咬了便忍不住去挠。
每到这时,娘亲便会开口制止他,然后让下人拿来止痒的膏药给他涂,凉凉的一会儿便不痒了。
“沈清竹?”看见他垂着眼睛发呆,周松开口叫了他一声。
回过神,沈清竹对上他询问的视线,放下还按在脖子上的手,摇了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周松觉着方才那一瞬间对方是有什么心事的,但他不方便探究,沉默着跟在对方身后。
主路旁,林二柱还蹲在地上捯饬坏掉的车轮。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手头上又没什么工具,想要修好估计要废不少功夫。
吴兰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陪在他旁边,等他需要什么的时候帮着拿一下,看见他们回来,道:“牛放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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