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高大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大叫,“这位小姐就是少主的客人!”
眼前这人僵住了,仿若化石一般,只剩一把胡须在江风中飞舞。轻轻一笑,曲了曲膝。半晌,老头腮边猛抖,声音微弱:“女…女…女……女子?”
看了看自己,哪里不像女子了?为何如此震惊?
一双老目霎时从寒冬转到了盛夏,他迎着江风,眨了眨眼睛,将隐隐的水色逼回眼眶中。吸了吸鼻子,仰头感叹道:“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开窍了,终于开窍了!”
迷惑地看了看身边的侍卫:这是演的哪出?
侍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尴尬出声:“爹,爹!”
“啊!”老头清醒过来,满脸堆笑,亲善无比地说道,“宝林,你下去吧。这位尊贵的客人,就由爹来侍奉。”
傻眼:一百八十度……转变。
“哦,好。”侍卫向我拱了拱手,“小的就先下去了。”
正了正脸色,答道:“多谢兵爷领路。”
“谢什么,不用谢。”老头豪爽地挥了挥手,带着一抹窃笑,边走边问,“敢问小姐芳龄?”
江风吹动衣袍,披风飞扬在身后,淡淡答道:“下月就十六了。”
“好,好啊。”他两眼眯起,抚了抚胡须,继续问道,“那小姐贵姓?祖上经营什么?家住何地?可有兄弟?有无婚配?”
瞠目结舌地望着他,老人家是眠州的户部官吏?
“小姐不要误会了。”他急急解释,“老夫问这些并不是在意门第,只是好奇,好奇。”
扑哧一声,平日里严肃寡言的引章喷笑出声。
眨了眨眼,一口气说道:“小女子姓韩,将门之后,族地莲州,现居云都,有一兄长,暂无婚配。”
每说一句,老头的嘴角就咧大数分。语落,他笑得犹如一朵秋菊,脸上的褶子堆到了一起:“好,好,好。”
不知不觉已上到三楼,狂风阵阵,眼前寥廓,风景独好。
这一层仅有三四间居室,跟着老人走到当中的那扇门前。他轻轻地扣了扣房门,低声道:“少主。”
风声如怒,房内似无回应。
“少主。”老头并不气馁,继续敲门,只不过声音略带笑意,“您等的人,到了!”
狂风撩动我的发丝,遮住了眼前。只听呀的一声,熟悉的药香迎面吹来。脚下微晃,只听惊涛怒吼,高风呼号。感觉到发髻被摇的松散,叮当一声,脑后忽轻,紫玉簪落地,碎成了数段。抓住飞起的长发,轻轻一笑:“修远。”
“修…修…修远?”老头又开始结巴。
修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凤眸微缓,对着我低低说道:“外面凉,进来吧。”
随着他颀长的背影迈入大门,室内一尘不染,简朴的让人咋舌。绛色的几件家具,桌案上放着几本微黄的书,笔墨纸砚放的整整齐齐。当中一张圆桌,上面一个茶壶、一个茶盏,旁边也只有一张圆凳。果然是修远的风格,不禁轻笑。
“坐。”他指了指凳子,拿起茶壶,刚要倒水。忽地眉头一皱,用手指碰了碰壶身:“宋叔,拿壶热的来。”
“……”宋叔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半晌没动。
我摇了摇手:“不用,这样就行了。”
“不行。”他眼中满是坚决,“丝丝入扣是寒毒,没好透,不能乱来。”
气势惊人,好强的压迫感。
“呃…”只见宋叔低着头,扳着手指,喃喃自语。半晌,他抬起头,一脸惊喜:“一十六个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愣怔。
“少主,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字啊。”他激动地胡须微颤,而后又感激地看着我,“不容易啊,不容易啊,少主终于有点人味儿了!”说着脚步一闪,抢过茶壶,带着几分癫狂飞似的窜出了门外。
“小姐。”引章低声道,“您的头发。”
抚起快要垂地的长发,垂下眼,偏过身:“随便绾个髻吧。”
“可是,簪子断了。”
笑笑地抬起头:“那你借我……”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引章只梳了发辫,头上并没有多余的首饰。叹了口气,抓起三千烦恼丝准备随意打一个结。只见眼前递来一个雕花白玉簪,抬起头,修远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有些犹豫地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番。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凤簪,雕工精细,可谓精品,凤嘴里衔着一颗七彩宝珠,煞是迷人。这是?谁的?心中微微不适。
引章拿过簪子,给我松松地绾了个髻。这时,宋叔拿着茶壶笑眯眯地走进来:“少主,热茶,是最好的‘三清’。”说着给我倒了杯,“韩小姐请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