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陷入深思中。
八万对二十万,对上巅峰的大食人。
除非阿弥手里都是唐军。
不然光靠那些胡人仆从,依然没有胜算。
那些仆从,只能打打顺风仗。
更何况……
薛仁贵的眼角抽搐。
他当日在怛罗斯与大食人交战,其中一个重要败因,就是仆从的葛尼禄人突然叛乱,自背后杀向唐军。
内外交困,以致崩溃。
“胡人,不可信。”
薛仁贵几乎从齿缝里说出这句话。
裴行俭微微点头:“胡人的确不可信,但若用得好,也是一个助力,最关键是,苏大为手里只有七千精锐,对上二十万大食人……
这仗不好打。”
薛仁贵一时沉默。
确实是不好打。
如果是自己,设身处地,很容易明白其中的凶险。
敌人的数量,百倍于唐军。
哪怕是一比十的交换,唐军全死光了,也无法动摇大食人的军阵。
而且大食人并不是软柿子。
通过之前薛礼与大食人的交手,交换比基本就是一比一。
那时薛礼手中,可是经历过高句丽和吐蕃,数次灭国大战留下的百战老卒。
大食人能打出一比一的交换比来。
可见他们的战力,不弱于唐军。
薛仁贵脸颊咬肌暗自浮起。
额头青筋跳动。
裴行俭手指在桌上轻轻一划:“待苏大为的兵马一到,便是决战之时,龟兹城现在只剩不到一半人,起不了决定作用。
这一仗,我军唯一的胜算,就是……
擒贼擒王,以昔年苏定方对突厥的战法,率精骑直冲入大食人中心,将大食人的统率斩杀。
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薛仁贵微微点头。
他也是如此认为。
敌众我寡,这是唯一的机会。
“到那时,敌人的指挥自然混乱,苏大为手下那些只能打顺风仗的仆从军,才有发挥的机会。而我们龟兹城的守军,也可以出城决战,助他剿灭大食人的精锐。
如果此计顺利,就能一战瓦解大食人和突厥人,震慑西域诸胡,为我大唐在西域,换来十年和平。”
薛仁贵抬头看向他,眼中闪动着慑人的光芒:“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只有一个问题。”
裴行俭也同时张大双眼,神光凛凛,与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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