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气?愈发严寒,冬风吹在帐外,呼呼有声?。用完早膳,危怀风披甲欲走,看见岑雪坐在镜台前梳妆,手里捧着一盒胭脂,心头倏而一动。
岑雪皮肤极嫩,五官也昳丽,平日里就算不施粉黛,也一样?有动人颜色,如今待在大营里,妆发不需多?复杂,她便没叫春草、夏花来服侍。
昨夜里被?危怀风缠着要了两回,后来又相?拥谈心,睡得颇晚,眼睑底下有一点放纵的痕迹。岑雪用胭脂涂抹上来,很快盖住,便要取唇脂来涂,冷不丁发现危怀风杵在身旁,愣了一愣。
“看什么?”
岑雪奇怪。
危怀风先凝视她,接着往镜台上那一盒胭脂看,笑问:“夫人都这么白?了,还要擦胭脂呀?”
岑雪以为他是在揶揄她被?他弄得疲累,撇开眼:“胭脂又不止是让人肤白?胜雪,腮红、唇脂、黛眉,处处颜色都不一样?。里面的讲究多?的去了,你?们儿郎哪里会?懂?”
“哦,那哪样?是能让人肤白?胜雪的?”
岑雪指着一盒珍珠粉,挑眉:“你?要擦?”
危怀风看过去,记在心里,笑应:“为夫的脸想必不是一盒胭脂能擦白?的,就不浪费夫人的好物?了。”
岑雪被?逗笑,细看他两眼,忍不住想象他被?擦白?的模样?。许多?人说他模样?像危廷,想来擦白?以后,便是个活脱脱的“玉杀神”了?
危怀风看她笑得促狭,往她额头轻轻一戳:“少瞎想,不可能的。”
岑雪哼笑,目送他离开。
※
三日后,光睿帝勾结白?狄一事彻底败露,盛京城里上下皆惊,坊间骂声?一片。同时,城外传来消息,说是九殿下有令——开城门者,赏赐黄金千两。城里沸腾,不少将士蠢蠢欲动。梁平心惶,再三整饬军纪,处置了一大批人。
“蠢货,物?极必反。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以为严肃军纪便能管用?”
光睿帝坐在奉天殿里,横眉怒目。
梁平跪地:“微臣愚钝,烦请陛下赐教!”
“开府库,让人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他赏赐千金,朕赏赐万金。只要能守住城门,封侯爵,邑万户!”
梁平心神振奋,叩首领命。
可惜,人心已乱,看似固若金汤的城墙底下蚁穴层出,岂是一道“万金令”便可以填补的?
“傻呀,三万人守城门,能有几个人封侯爵,邑万户?功劳算下来,还不是都归上头那位所有?可是开城门就不一样?了,谁开的,赏钱归谁。再不济,一千金平摊下来,每人手里也仍有不少份额不是?”
“是是,天下气?象已定,九殿下登基不过是早晚的事,此时投诚,方有一线生机呀!”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半,轮值的士卒趁着梁平不在,袭倒校尉,偷偷打开了盛京城南面的明德门。
黑夜压城,月隐云后,冬风吹卷着城楼外密密麻麻的旗杆,被?悬吊在那里的百姓哀声?呻/吟。金鳞率领一队五百人的精骑潜伏在夜色里,待城门一开,立时招手,率众人杀往城楼。
“殿下有令,先救人!”
“是!”
铁甲军们一马当先,驰至城楼下,砍断绳索,将救下的百姓放在马背上,接着猛抽马鞭,让马驮着百姓先奔离城楼,找大军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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