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肖没有坐等吉尔把她的闯祸宝宝从水里刨出来;他指示手下给朵卡丝一剂镇静剂,随即急急忙忙跑回书房,撇下安妮去解释(或者不解释)过去十分钟发生的事件。他边走边扭头喊道:「速记!」
米丽安赶上来。「只好由我来了。」她气喘吁吁地说,「可是,老板,刚才究竟——」
「一个字也别说,姑娘。」
「可是,老板——」
「我说,嘴巴缝上。米丽安,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会坐下来,让安妮告诉我们都发生了些什么。但现在,每一个人都会往这儿打电话,每一个人,还要加上他们的表兄表弟三姑六婆,记者也会从树上冒出来。我必须先打几通电话。你是那种别人需要你时就掉链子的女人吗?这倒提醒了我:记下朵卡丝歇斯底里大发作所耗费的时间,扣除相应工钱。」
米丽安倒抽一口凉气。「老板!你敢!真要那样,我们可都要洗手不干了!」
「胡说八道。」
「别再挑朵卡丝的刺了。哼,要不是她抢先一步,我本来也要发一阵歇斯底里呢。」她加上一句,「我想,我这会儿该发作了。」
哈肖一笑,「来啊,我好打你一顿屁股。好吧,给朵卡丝记上一笔奖金,名义是『危险任务津贴』。给每个人都记笔奖金。特别是我。我挣来的。」
「好吧。谁来付你的奖金呢?」
「纳税人。咱们会找到法子把钱——该死!」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书房,电话已经在响个不停。他滑进椅子里,按下接听键,「我是哈肖。你他妈是谁?」
「省省吧,医生,」一张脸回答道,「你吓不倒我已经好多年了。情况如何?」
哈肖认出了托马斯·曼肯奇,新世界电视网的制作总经理。他稍稍温和了些,「够好的,汤姆。但我忙得很,一秒钟也担搁不起,所以——」
「你忙?瞧瞧我,我一天忙四十八小时。你还是觉得你那儿能给我们点什么东西吗?设备我倒不介意,可以算进日常开支里头。但我得花钱雇三组人日夜待命,等你的信号。我愿意帮你的忙,什么忙都行。你的稿子我们用了不少,今后还打算用得更多——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后台老板解释。」
哈肖的眼睛瞪大了,「刚才的现场报道你觉得还不够吗?」
「什么现场报道?」
没过多久,哈肖就了解到,新世界电视网根本没看到他家刚才的状况。他回避了曼肯奇的问题。要是老老实实和盘托出,对方准会以为老哈肖发疯了。
最后他们只是约定,假如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里仍未发生有价值的新闻,新世界就可以撤回摄像机和器材。
电话屏幕上的图像刚一消失,哈肖便命令道:「把拉里找来,让他带上那个紧急按钮。那东西在安妮手里。」他又打了两个电话。拉里进来时,哈肖已经问明情况,特勤小分队袭击他家时,没有任何一家电视台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本该由电视台发给大人物的「待命」信息肯定也没发出去,用不着再检查了。「开始发送」的命令同样有赖于没能送达电视台的信号。
拉里把紧急按钮递给他,「你想要这个,老板?」
「我想朝它吐唾沫。拉里,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教训:永远不要相信任何比刀叉更复杂的机械。」
「好吧。还有什么事吗?」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测试这玩意儿?试试看它有没有毛病,同时又不会把三家电视台从床上吵起来?」
「当然。他们在下头工作间里安了接收器,上边有个开关。打开开关,按下紧急按钮,一盏灯就会亮。要测试的话,可以先用接收器呼叫他们,告诉他们你想来个紧急测试,包括摄像机和接通电视台的无线电线路。」
「如果测出咱们和电视台的联接不通呢?你能看出毛病在哪儿吗?」
「如果只是插头松了什么的,」拉里不太肯定,「也许。不过杜克才是搞电器的。我更多是属于动脑子的那种类型,动手能力不如他。」
「我知道,孩子。动手的事儿,我自己也不怎么灵光。好吧,尽力试试。」
「还有别的事吗,朱巴尔?」
「要是看见发明轮子的人,让他上我这儿来一趟。添什么乱!」朱巴尔想了想杜克破坏紧急按钮的可能性,不过很快便否定了这想法。他由着自己天马行空,想象刚才花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孩子又是如何做到的——从水下十英尺的地方!他毫不怀疑,那些不可思议的恶作剧背后,始作俑者正是迈克。
比起前一天在这间屋子里看到的一切,今天的事对理性的震撼并没有任何不同,但感情上的冲击却不可同日而语。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老鼠和大象同样是个奇迹;但两者仍有差别——大象更大些。
一个空纸盒,一件垃圾,凭空消失。这当然意味着一辆装满人的警车同样可以变得无影无踪。可后者的效果像是朝你脸上狠踹了一脚,前者却缺乏这种冲击力。
好吧,他是不会为强盗浪费眼泪的。朱巴尔承认,警察嘛,作为警察倒也没什么;他也见过诚实的警察……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个收保护费的巡警,也不该让人一口气吹没了。好警察理应像海岸警卫队那样,这样的警察还是蛮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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