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在别院听到赐婚消息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对魏婧从堂妹变成妯娌这种事,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因而只听了听,便放到了一边。
倒是吕老夫人也让人来递信说,吕舅舅最终的调任下来了,仍旧留京做官,那天承诺给她的造船匠人,也已经准备好,等他们回城,便会直接送到府上。
魏姝并没有把这些匠人的事告诉谢兰臣,甚至,昨晚她还特意把那本船样册子,随手放在了寝室的妆台上,再次试探。早起醒来查看,发现册子原封未动,魏姝这才放心地把它收了起来。
这时候,谢兰臣正带着昭儿在外头的荷塘里,划舟摘莲蓬。
魏姝之所以没跟着一起去,自然是因为她又起晚了。
昨个儿谢兰臣在宫门口接上她,一家人仍旧回了别院。
到达别院的时候,天已经晚了,魏姝原本还以为自己成功躲过了当天的游泳练习,谁知晚饭后,谢兰臣又以消食为由,把她带去了温泉池。
练习到半夜,魏姝终于勉强能在水里游几下了。谢兰臣一边夸奖魏姝,一边凑上前又要为魏姝更衣,然而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几声十分刻意的干咳。
魏姝一听,便知是昨天劝自己要节制的那位教习嬷嬷。
魏姝当即不好意思再和谢兰臣胡闹,推了推他说:“嬷嬷昨天才劝诫过我,要和王爷节制有度,方能长久。”
谢兰臣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魏姝指的是什么,不由笑道:“我觉得我不用节制,也能长久,最不济还有公主送我的人参,公主实在不必担心这个。”
魏姝:……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回去。
到了今天,教习嬷嬷倒是没再数落魏姝,而是直接让人给魏姝送来了一碗补汤。
魏姝已经不想管自己在教习嬷嬷心里是什么形象了,端起补汤,一气喝完。
待到中午,厨房用昭儿和谢兰臣采来的莲蓬,做了莲子羹和荷叶鸡。因明日便要启程,三人用过午饭,略小憩一会儿,便回了嘉王府。
这两天,魏姝的大部分嫁妆已经被运到宝船上,府里便显得有些空荡,次日一早,仆人们又带着最后的家当,浩浩荡荡地出发,登船,启程。
同行的除了谢夫人和徐子期,还有平宁公主魏婧,她将会和徐子期在西北完婚,嫁妆则会稍后再送去西北。
出发前还发生了一件事。
魏姝的宝船才离开船坞,便听见不远处的岸上传来一阵痛哭声,原来是一个少年救了一位落水的中年男子,结果男子被救上岸,少年反因为力竭被淹死了。亲人痛哭,周围人也都唏嘘不已。
魏姝也有些不忍,正要吩咐人,登小船去岸上,给少年的父母留些银两,却忽听见身后有人神神叨叨的说道:“船刚启动便遇到这样的事,只怕路上会不太平。”
魏姝回身看去,果然是李闲云。
除了他,再没有人这么爱好迷信的。
李闲云今天仍是一副和尚装扮,但因为没了先前故意伪装出来的畏缩,如今又显出几分超然脱俗的气质来,很能唬人。
魏姝却丝毫不为所动,直接对他说道:“你若害怕不太平,这会儿还可以返回岸上,继续留在神京当你的和尚。”
李闲云闻言,立马改口道:“有公主和小郡王的福泽庇佑,便是真遇到不太平的事,也定能化险为夷的。”
魏姝没再理会他,转头吩咐人送钱去了。
倒是不远处的魏婧,听到李闲云刚才的话,又见他一幅得道高僧的模样,便主动上前搭话道:“佛语不是说,救人性命是积阴德,能得福报吗?怎么那个救人的少年反倒死了?”
李闲云认得魏婧,只是魏婧之前却没见过李闲云,因此也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李闲云便对她作了个揖,才回答道:“一种可能是两人上辈子有未了的因果,这辈子该少年还那中年男子的,故而中年男子活了,他死了。还有一种是,那中年男子本就是该死之人,少年却强救活了他,逆天而为,结果反被中年男子抢走了福寿。”
“原来是这样吗?”
魏婧怔怔地盯着岸便边聚集的人群看了一会儿,直到少年的尸首和他母亲哭泣的声音被远远甩在船后,再也看不见听不到,魏婧才回过神,下意识又在船上搜寻起魏姝的身影。
魏姝此刻正和谢兰臣、昭儿站在船头。
谢兰臣正一手抱着昭儿,一手为魏姝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微微低头间,那一种温柔,是魏婧在预知梦里从不曾见过的。
明明梦里的谢兰臣只对人表面温和,实际冷血冷情,极难亲近,是魏婧花了整整两年都没能捂化的冰,可他却轻易在魏姝面前化成了水。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