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云微笑道:“我找刘先生。”
工作人员恍然:“您是找刘助理吧?”
程锦云点头:“是。”
“他在二楼航运组。不过,他好像最近在休假。”
“休假啊?”程锦云故作诧异,“哎呀,我是托刘先生帮忙订冬季旅行计划的。他上次跟我说,去欧洲和香港的船票有折扣可以拿。”
“是的,是有折扣。您要买多少张船票?”
“三十多张,我们是太太旅行团的。”
“您稍等一下。”说着,工作人员转身走进了里屋。
程锦云趁他离开,顺手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调度单,塞进了皮包里。
工作人员拿着一张表格走出来:“您把这张表格填好,放在前台就可以了。折扣票一出来,我们会优先给您打电话。”
程锦云接过表格,微笑道:“太谢谢您了。”
“不客气。”
程锦云轻轻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黎叔和程锦云在灯下核对拿到的铁路局班次和航运班次表,一无所获。黎叔有些失望,程锦云认真地看着班次表:“所有出航的班次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掩盖得滴水不漏。”
“他们一定事先做了手脚。”
“看来,我们真的触及到了他们的敏感神经。”
“我们得另想办法,获取情报。”黎叔把红色铅笔掷在桌上,面色沉重。
射击、掩护、车技、音乐、发报译电、爆破、攀援,一次又一次的模拟战斗中,明台和于曼丽协作有力、突破各种难关和防线,越来越有默契。
于曼丽坐在明台房间的椅子上绣着钱袋,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于曼丽来说,自如地进出明台的房间似乎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事情。于曼丽头也不抬静静地做着手里的活计,明台喜欢看她做针线的样子,问道:“绣工真不错,是家传吗?”
“不是说好了,彼此不打听的吗?”于曼丽声音轻柔,也不抬头。
“我不打听,我就猜猜。”
“人生实难,大道多歧。”于曼丽叹了口气,“你能猜到什么呢?”
明台心底略有些欢喜起来,从她的话语中不难猜出这个搭档绝非风花雪月下浸淫的孩子,一定是一个受过高等文化教育的人。
“人生实难……”明台说,“这是《左传·成公二年》中所提,陶渊明拿去做了自祭文。”
于曼丽抬头看他,低声道:“也是我的自祭文。”
明台淡淡一笑,问:“你在湖南读的书吗?”
于曼丽摇摇头。
“那就应该是北平了。”明台继续猜测。
于曼丽一愣,手中的针线停住了。
“嗯,有谱了。让我来想一想,北大老,师大穷,唯有清华可通融。”明台自鸣得意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你这么穷,一定是在师大,被一群穷教授给熏穷了。”
于曼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明台见她笑了,便试图再次打破一层隔膜:“人都说择校如择婿。你看,我们两个活蹦乱跳的人平白无故择错了学校,简直像在坐牢。”
于曼丽听到“坐牢”两个字,脸色变得灰暗起来,眼睫毛也翻盖下来,一颗晶莹的珠泪冷凉地落到绣花荷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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