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拨着算盘珠子,一笔一笔的仔细算着。来福和玉**被指使得团团转。小木头则是兴奋过度,到此乱跑乱嚷。这一次他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全贡献了出来,他觉着十分有用,不然方宁为什么会提前嫁到他家?他这么想着,就鼓动宋柳也贡献出来自己的宝贝。这还不算,他还特地跑到大哥屋里,大声宣布道:“大哥,你可是要娶媳妇了,你也出点东西呗。”
因为婚期在即,多日的夙愿即将达成。宋乔的精神好了许多,看到小木头,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温和地说道:“我这儿哪有什么东西?”该给的都给了,就剩下他的人了。
小木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把宋乔屋里的东西扫了个遍,他皱皱鼻子,显得十分不满意,除了书还是书。
突然,他两眼放光。他猛地记起方宁也是喜欢书的。这太好了,都给搬过去算了!一想到这儿,小木头就自告奋勇地说道:“大哥大哥,我替你给方宁挑几本书吧。”
宋乔想要出言阻止,谁知立即被小木头义正词严地嫌弃了:“几本书你就舍不得,我连存了几年的石头都拿出来了,幸亏我聪明没跟方宁说,不然,她说不定就不想嫁你了。男人太小气了没人喜欢的。你知道虎子的哥哥虎头吧,他因为舍不得把东西分给别人吃,妞妞和小草她们都不跟他玩了。狗蛋就挺大方,烧的番薯蚂蚱腿啥的都会分给别人,那些女孩子都争着跟他玩。”
宋乔哭笑不得,无奈的摆摆手:“行行,你拿去吧。”
小木头不再说话,开始认真的挑选书。宋乔也曾教过他,可他对识字念书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到现在也只认得自己的名字。
小木头偏好带画的书,他左翻右翻,一直没翻到满意的书。直到在抽屉的最底层才找到了一本比较适合的。这本书与众不同,比别的书要好看得多。上面还有一个好看的大姑娘。他再往下翻看,天哪!小木头忍不住叫出声来:“大哥大哥,你书里的人咋都光着屁股打架?我除了跟人在河里打水仗外,从来都没脱了衣裳打架!”
宋乔的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他脸色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受伤以后早把这本书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这可怎么办?他惊慌失措地吩咐小木头:“快快,拿给我拿给我――”
可是为时已晚,小木头的声音把正在算帐的宋老财给引了过来。宋乔急得要**,可他又动不了。
宋老财踱步进来,眼疾手快的夺过了小木头手中的书,他眯着眼睛翻了两页,然后用无比复杂的眼光,幽幽地看了宋乔一眼。宋乔尴尬万分,再也无脸见人,他拉上被子盖住了脸。
屋里一片寂然。半晌之后,从被子里传出了宋乔心虚而又局促的沉闷声音:“……那什么,是我找同窗借书拿错了。”
宋老财的脸色经过种种变化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扫了一眼小木头若无其事地说道:“别大声嚷嚷,这里头画的就是这些光腚的小猴崽子,去吧,出去玩去。谁也别说啊。”
小木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还没来得及往往深了想,就被老爹给赶了出来。
宋老财无声地摇了摇头,放好书,转身出去了。宋乔懊恼地直捶床,太丢脸了!
过了一会儿,宋老财又推门进来了。宋乔再次拉被子盖住脸,他准备装睡。
宋老财走过来,一把扯开被子,塞给宋乔两本泛黄的册子,他百感交集的唏嘘感慨着,既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又有好汉不提当年勇的自豪:“瞧你那点出息,那书铁定又贵又次吧。我这两本又便宜又好――这可是某个纨绔子弟家道中落后便宜贩卖的书,被我捡着了。――当年你娘为啥对我那么死心塌地,不光是我人好,别的功夫也好……行了不说了,一把年纪了,怪羞人的。”
宋乔的脸上红得能滴出血来,听到父亲这么说,他微微放下了心,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看,还好还好。
宋老财点到为止,最后用意味深长、一语双关的口吻说道:“本来,我还打算在你新婚之前传授点啥呢,既然你已经无师自通,我啥也不说了。你好好养伤,只有把腿养好,才能做点啥,懂不懂?”一般情况下,都是当娘的给闺女传授些经验,当爹的鲜少这么做,这可能是男人的兽性比女人强些,经历得多些,一般都能无师自通。
宋乔听完父亲的话,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他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快点好,快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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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乔心中的负担已经放下;再加上有了新的动力,精神越来越好;每日好吃好睡,脸色又开始红润起来了。当然,他还时不时的偷偷地揣摩一下父亲给的两本好书,他一向是好读书;爱求甚解,并且能举一反三;读了几日;自认为功力大进;只等着腿伤了一好就上“科场”一展才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十六这日。方宁家和宋家像集市似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场喜宴虽然办得仓促但也算得上体面隆重。那些跟方牛子和宋家有些关联的纷纷前来送礼,就连卫管事也托人送了份礼金。钱家、汪家甚至黄家也来了人。黄宝根也跟着来了,当他得知出嫁的还有方宁时,神情不禁有些怏怏地。好在他是小孩子心性,又有些犯二,虽然不快,但也没往深了想。
秋宁和方宁的嫁妆表面上看是一样的,衣柜、梳妆台、脸盆架、八仙桌等等全都是方牛子帮着从同一个店里打制的,至于鱼塘和果园只拿着地契就行了,压箱的银两,外人自然没法看到。
方宁觉着差异太大了,怕这个三姐心里有疙瘩。就跟父母商量说自己还拿着饭庄的分红,即便到了宋家也有挣钱的门路,不必这样特殊对待。
方氏把她拉到一边动情地说道:“这才多少?你也别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你为这个家做了多少,娘还不知道吗?本来我和你爹是打算让你留家的,那样家里的一切都归你了。不想你嫁了宋乔,不过,这样也挺好。你说你以后有挣钱的门路,可这当儿媳妇的哪有当闺女自在,你手里有了钱,做啥都方便,腰板也挺得直。你爹说了,若不是你嫁得太仓促了,再等个一两年,咱们家缓过劲来了,还能陪的更多呢。你别看你爹不声不响的,他心里有数。”
方宁听罢,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和感动。她曾经对这对父母颇有微词,觉得他们有时太软弱太愚孝。可是他们一直在改变,在与自己的弱点作斗争。他们勤劳善良,没有一点坏心思,对她们姐妹们疼爱纵容。她的鼻子不禁一酸,蓦地扑到方氏的怀里,带着哭腔喊道:“娘,我真舍不离开你们……”方氏的心柔得像水一样,紧紧抱着她,眼中也是泪光隐隐。她泪中带笑地说道:“娘也舍不得你们,可女儿家终究都得嫁出去,好在你嫁得近,跟在家里也差不了多少。快别哭了。”
娘俩正在互相安慰,静宁默默地走了过来。她那沉静幽黑的双眸流露出一丝不舍和眷恋。虽然说她已经慢慢地融入了这个家里,但跟家人多少还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再加上她心思细腻,有什么都喜欢憋在心里。杜朝南是个男人,很少注意这些,而方氏家务繁琐一忙起来难免会疏忽她。只有这个四姐能洞察幽微,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安慰和提点自己。她同时也能从她的行为举止中学到不少东西,然后一点一点的修正自己。无论是处事做人还是厨艺方面,方宁都毫不藏私,凡是自己知道的都教给了静宁和栓子。两人的关系是亦师亦友,自然还有血脉深情。方宁出嫁,最难过和不舍的除了方氏和杜朝南便是静宁了。
静宁勉强一笑道:“四姐,你别因为嫁妆的事过意不去,其实最不安的人是我,我没为这个家出过力,却得了大便宜……”
方宁连忙打断她:“你可别这么说,一家人若是分得那么清楚,那就不叫亲人了,该叫生意合伙人了。这家里除了房子和几亩地根本没有什么了,再说你真觉得这叫便宜吗?以后你还要供养爹娘,要支撑门户,还有老宅那一大家子要应付,各种烦心事全落了你头上。你是捡了一个大负担才对。”
方氏拭拭眼角,也跟着笑道:“对啊,你四姐说得对,静宁啊,以后家里的担子都落在你头上了。”
静宁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对方宁越发感激和留恋。母女三人说了一会儿,方氏又去嘱咐三女儿秋宁,留下方宁和静宁两人说话。
方宁又好好的叮咛了静宁一番,姐妹俩携手对坐,时哭时笑,越说越话越多。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在门外问道:“方宁是在这屋吗?”
方宁一怔,连忙应答:“是胡奶奶吗?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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