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惊了一跳,拿起脚就跑,跑了两步就听脑后风声响,回手一捞,却见是个菜篮子,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一排装油盐酱醋的罐子,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韦舟。
韦舟依旧神色如常,阳关朝他点了点头,撒腿就往地牢方向跑去。
苏阖正审昨晚那几个领头暴动的男人呢,结果问来问去,那几个人都是一口咬定没有主谋,是看不惯自己这个狗官滥抓无辜,所以前来闹事。
苏阖眉头动了动,淡淡吩咐了一句:“用刑。”
李异应了一声,走下讯问台的楼梯,手里拿着一条血迹斑斑的鞭子,面无表情的面孔映着地牢内昏暗的烛光,显得阴恻恻的。那几个大汉顿时慌了,挣扎起来:“你居然……居然敢对我们用刑?你不是号称‘苏青天’的么?”
“嚯,现在晓得我叫苏青天啦,之前一口一个狗官不是喊的可开心了么?”苏阖斜斜地靠在椅子扶手上,手撑着一边的脸颊,眼睛半阖,同样的姿势阳关可能做出来很帅气,或者很可爱,但苏阖就是莫名的风情万种。
“我……我们……”那些壮汉看着苏阖都不禁咽了口口水,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新来的县令居然长得那么好看!
“最后给你们一几次机会。”苏阖站起身来,走到那几个人面前来,“再问你们一遍,你们为什么要在衙门口造成骚乱。”
“我们……我们真的就是想要救出詹大家。詹大家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待在污浊的牢房里。大人你可以听一次詹大家的戏,他真的非常好,台上台下都是很完美的一个人。我们都非常的喜欢詹大家。”为首的一个络腮胡的壮汉定定地望着苏阖,眼中满是痴迷的神色。
“破坏县衙、殴打县令是死罪,我这人可不讲什么法不责众,你们无论来多少人,只要被我抓住了统统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不怕的吗?”
“为了詹大家,我们什么都不怕,就是拼上我这条命也心甘情愿!”
苏阖看了这人很久,竟然看不出来这人在说谎,于是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异,目光中的含义简直可以实质化了“这些人是傻子吗?”
李异轻笑了一声,这些人他观察了一下,大多不是什么穷苦人家的人,年纪也不大,多在二十岁上下,最小的只有十六岁。手里有钱,心智也尚未成熟,的确是容易被人蛊惑的年纪。其实处置的方法很简单,打一顿饿几天,什么詹大家笑大家通通都是过眼云烟,人最终还是念着自己的。
苏阖正思索着怎么处置这些人,全杀了吧不现实,这些人说到底还是罪不至死,但放了的话,谁知道这些人为了他们的詹大家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正烦恼着,就见通往外面的楼梯上传来“嗵嗵嗵”的脚步声,随后就见阳关一阵风似的冲下来,手里还抱着个菜篮子,吼道:“爹!街上暴动了!”
“什么?”苏阖一惊,吩咐衙役将这些囚犯带回牢里看守好,率先跑了出去。阳关抱着手里的油盐酱醋左右看看,随后直接将篮子放在了案桌上,随后拽着李异也跑了出去。
整个县衙已经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惊疑不定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原本是杀手的衙役们也一时间无所适从。不过好在周澄澄很快反应过来,沉着指挥着让那些衙役们列好队伍按照阵型出去平乱——平不平得了是一回事,但自己人不能先慌。
阳关冲出县衙,就见县衙周围那条街简直一片混乱,女人哭孩子叫,一群人像是跟这一整条街的人有血海深仇似的,看见什么就砸什么。于是美丽的布匹被划成了一道道碎片;白米白面撒了一地,被人肆意践踏;无数还带着水珠儿的菜叶子落在地上,被踩碾成泥;上好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则被像垃圾一样扔在脏兮兮的角落。
阳关看到这一幕登时就怒了,多少普通人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的好米好面好肉好菜,竟然就被这些人活生生的糟蹋了!灶王爷看到了都想把那些人摁到阴曹地府去的好吗!
于是阳关抬手月影刀出鞘,又将刀鞘也抽出来握在另一只手里。往前走了几步示意那些衙役们退后,随后阳关气沉丹田,大吼一声:“不想死的——通通给我往旁边退——”
今天阳关在街上晃了一圈,也没怎么遮掩自己是县令家公子的身份,外加一头白毛过于扎眼,所以很多店家都对阳关印象深刻。听到阳关这一声吼,那些店家很是听话的往墙根儿一缩,于是那些在铺子上打砸抢的人被留在了街道中央。
阳关盯着那一群人,眯着眼睛,舌头舔了一下虎牙。随后将内力灌注在身前组成斜十字的刀和刀鞘上,刀身在前刀鞘在后,随后一只脚往前踏了一步,刀身和刀鞘同时往前一挥——
阳关身后的衙役们就觉得一阵劲风过,不是平时吹到的风,而是能够直接将人吹起的飓风,只不过他们并不在风口,所以感觉尚可,但对面那些人已经开始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了,可见阳关这一刀所带的内力强劲到什么程度。
朝晖刀法第一式,疾风斩。
疾风斩算是打头阵的一招,但是使用的条件还是很苛刻的,一般的地形根本显示不出它的威力来,但能够引起穿堂风的巷子口却正好是使出疾风斩最佳的地形。
那些人被狂风吹得如同不倒翁一般,阳关甚至发现其中有几个女人,已经被吹倒在地上了。但阳关并不打算放过这些随意破坏别人财物的暴徒们,将刀鞘往后一抛,阳关双手握住唐刀的刀柄,狠狠朝地面砍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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