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一个已死之人。”
萧如珩心中大叫不妙,刹那间倦意全无,也不敢问对方是见到了哪位“已死之人”,以至于他堂堂谢长亭不敢当面与其对峙,反倒落得要给自己这个千里之外的人递来书信。
他匆匆执笔,回信一封。
夜半,知院府中。
谢长亭合拢院门时,庭院中已没有了人影。
方才一切,好似幻梦一场。
他垂了垂眼,又看向庭院当中。
刚刚见他要走,那位知院府中的老妇人急切地自榻上站起,一把抓住他衣袖:“小公子,你等等!”
谢长亭回头,以为她要询问时轶先前的那些胡言乱语。
可老妇人却是神情犹豫。
“公子……敢问你姓甚名谁?”她问。
谢长亭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老人家兴许是记错了。”
他还记得,方才对方见自己第一眼,就口口声声说见过他。
可他并未见过她。
况且他现在的这幅样貌,是他在挟持太子之后随手变幻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陌生,又怎会令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妇人觉得面熟?
“不……”老妇人急急道,“若是寻常之人,恐怕会觉得有些荒谬。但我见公子与我孙孙一样,都是道、道中之人,想来公子也会相信几分。”
她说:“小公子,我当真见过你。在……梦中。”
谢长亭:“……?”
“那个梦……如今想来,已有些久远了。”老妇人怔怔地看着他,“我常常做那个梦,梦中是我幼时之事,距今……恐怕已有百年之久。”
“不知公子,可否听过百年前那场天地倾塌的大浩劫。”
谢长亭原先已不愿再逗留,闻言,却是顿住了脚步。
“那时我尚不记事,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何事,只记得我反反复复做过的这个梦。梦中便是……毁灭的那一天。”
“每次梦境的起始,都是家中来了客人。”
“客人是个年纪比我大些的哥哥,”老妇人说这话时,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神情显得有几分惘然,“我不认得他,但家母见了他,似乎是分外高兴,将他迎入了家中。”
“这个梦反反复复,我做了整整百年,每一次,都是大同小异。”
“唯独有一次……”
谢长亭微微开口,却是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那一次,”老妇人将浑浊的视线投到了谢长亭身上,“多了一个人,与那少年一同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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