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以外,已自报身份的洪朗也负着手,装模作样地打量着每一个人。
谢长亭同谢诛寰并未站在一处,此刻也不再东张西望,以免引人注目。
他眼下自己都搞不清自己的修为是个什么状况,在周围人都身份不明的情况下,应当低调行事。
可洪朗似乎不这么认为。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忽然间,在谢长亭处一停。
谢长亭面上泰然自若,心下却想,他看我做什么?
接着,便听洪朗道:“这位道友。”
谢诛寰目光立刻朝这边投来。
“你的剑呢?”
谢长亭心中一紧。
他心思转得飞快,先向谢诛寰传音:“舅舅,莫要开口。”
又张了张口,说话时,声音居然带出几分慌张:“可,我醒来时……身边就没有剑。”
谢诛寰:“?”
他还记得自己前几日在巷子尾,亲眼看见洪朗的右手被定在石墙上,而当时,他的好侄儿正在一旁冷眼旁观。
洪朗嗤笑一声:“你没有剑?”
“是。”谢长亭急急忙忙应道,“我是悬济宗弟子,平日里不使剑的。”
他声音发抖,似是一不小心,就吐露了自己师门。
谢长亭这辈子没少演过戏。
幼时向国子监的先生撒过十来次谎,最爱说自己抄好的书被院中狗儿叼去撕碎了;后来也常常扮乞丐、扮哑巴,扮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儿,生怕被人看出是桑氏的遗孤。
只是后来,这双手开始拿剑了,便再也没做过这些事。
可并不代表……他不会啊。
“是么?”洪朗却冷冷一笑,“你放眼看看,周围的哪位身上是没带剑的?难不成他们还都是剑修?”
谢长亭目光在谢诛寰腰间一扫,果然,就连他这个真正的药修身上都戴着一把剑。
很显然,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本命法器。
可他自己的本命剑,一个月前断了。
洪朗的目光透过面具直射出来,像是要将他看穿。他步步紧逼道:“这位道友,似乎,只有妖族才从不使本命法器的吧。”
众人闻言,顿时齐刷刷地向他看来。
谢长亭心下不慌不忙,可话里总归要做做样子:“可我还未筑基,原先便没有本命法器的。”
这四下有百人之多,他此刻又赤手空拳,硬对上洪朗并非万全之策,只得先蒙混过关为上。
洪朗一愣,似乎没想到这秘境之中还能有炼气期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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