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2章（第2页）

从最初的意外中恢复过来的谢桔年表qg的确复杂，可是当她说：&ldo;好久没见，你又长高了&rdo;的时候，脸上甚至带着笑容，一如老友重逢。

&ldo;你先放过我的衣服，拜托，扯扯都变形了。&rdo;她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放开。

韩述头晕脑胀地松手，再问了一次，&ldo;你跑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rdo;

桔年说，&ldo;我忽然想起家里烧水没熄火，所以才走快一点，你可以喊我一声，我听得见的。&rdo;

韩述不想跟她继续说下去了，直奔主题，&ldo;你还不肯说孩子的事，我的孩子。&rdo;

她的惊愕慢慢放大，说话都不连贯了，&ldo;孩子？呃……我没看见你的孩子，你都结婚啦！&rdo;

&ldo;废话！要我进屋对质吗？你到底什么意思？&rdo;韩述面对她时抓狂的感觉正在一点点地被唤醒，他只记得自己的愧疚，几乎忘记了她的讨厌。

谢桔年好像轻轻地又颤了一下，&ldo;你是说……我侄女在屋里睡觉，除了她之外，没有别的孩子。&rdo;

&ldo;你就装吧，你侄女今年十岁，如果我没有猜错，她的生日应该在三月份左右，她名义上的父母从来就没有出现过。&rdo;他知道自己说的正中要害，至少这个狡猾的女人没有再反驳。

&ldo;韩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她不是你的孩子，你搞错了，她甚至也不是我生的，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假如我怀着她，哪来后面三年的牢狱生活？我怎么生下她？&rdo;

&ldo;你从来就不肯说实话！&rdo;

&ldo;随便你怎么说，这是很明显的事qg。&rdo;

&ldo;那孩子是谁的？&rdo;

&ldo;韩述，这是我的事。&rdo;

又来了，他们所有的对话，绕来绕去都终结于这一句，你是你，我是我。韩述的挫败如山洪爆发。

透过老朽的铁门，红砖的小屋子里，窗帘被掀起了一角，一张小小的脸蛋一闪而过，帘子又飞快地落下。

&ldo;好了吧，想不到会遇见你，很高兴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免得你说我虚伪。我的水要烧gān了。&rdo;

她推开铁门。韩述不相信她，但是他似乎没有权利阻止。他的视线尾随她进入残旧的院子，茂密的枇杷树依傍着院墙生长着。

&ldo;等等。&rdo;韩述叫住她，&ldo;给我几片枇杷叶子吧，我最近老咳嗽。&rdo;

第十章许我向你看-1997年

桔年回屋子里搬出了一把旧梯子，将它靠在枇杷树边，韩述想说，&ldo;让我来吧。&rdo;她已经摇摇晃晃地登了上去。作为一个绅士，韩述想当然地伸手去扶梯子脚，谁知桔年并不领qg，她颤颤巍巍地踩在第四级阶梯上，好像内心挣扎了一会，才说道：&ldo;那个，能不能拜托你把手松开，你都手抖得厉害，我还不想死。&rdo;

韩述当下有些恼羞成怒，本以为她成心跟自己作对，可是她紧紧攀住梯子时的恐惧是如此认真，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好像是帮了倒忙，只得讪讪地松手。当他收回他的好心后，谢桔年还非常不识时务地说了句&ldo;谢谢&rdo;。韩述听着她由衷的感谢，差点没把这些年积攒起来对她的歉意抛到九霄云外，心里恨恨地想，&ldo;最好摔死你。&rdo;

可是事与愿违，谢桔年在梯子上虽然摇摇yu坠，但是奇迹地屹立不倒，她给韩述摘了满满的一捧，别说用来煎水治疗咳嗽，就是用来当饭吃，也可以顶上一段时间不挨饿了。

韩述有些怀疑她这一行径的潜台词，她不想留给他这一次用完了下一次再来讨的机会。可是他心里说，如果这件事qg得不到一个解决，就算她把树根给刨了，也一样没完。

他离开的时候，桔年说了再见两个字。韩述再一次深深鄙视她的口不对心，因为他走到车子附近再回头，明明看到她偷偷摸摸地在铁门上加了一把锁。什么再见，她肯定希望永远不见。

这一边，谢桔年关上了门，正好听见有人迅速跳回chuáng上的声音，她走回住房，经过一个门虚掩着的房间，顺手推开门，只见chuáng上的小人儿摆出了一个极度标准的熟睡姿势。

桔年不以为然地对chuáng上的人说了一句，&ldo;装吧，使劲装。&rdo;

过了一会，女孩果然下了chuáng，跟着桔年走进厨房。

&ldo;我看到了，他是谁？&rdo;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十岁出头，已经到了对一切表示怀疑的年纪，而且开始对男女之间的事qg异样好奇。桔年想，跟她们相比，自己真是落后了许多，她上小学的时候，还坚信自己是妈妈上厕所的时候拉出来的。

&ldo;嗯？&rdo;桔年回头看了女孩一眼，&ldo;哦，他是一个人。&rdo;

她的回答大致上就是一句废话，显然无法满足一个即将进入青chun期孩子的好奇心。

&ldo;我知道他是个人！你们拉拉扯扯的，很奇怪，姑，我们没惹什么麻烦吧。&rdo;

&ldo;哪有那么多麻烦可以让我们惹上。&rdo;桔年笑笑，这孩子究竟遗传了谁，当她说到&ldo;麻烦&rdo;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里并无害怕，反倒有几分振奋，她其实根本就不懂，真正的麻烦不是生活的调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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